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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东宫太子是傻瓜-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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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兰:“因为……尊老爱幼是大周朝的传统美德啊。”
  “……”珠柚噎了一下,却也没继续问了,她知道阿兰姐姐做事一向有她的道理,问了也是白问……
  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却也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经人通传之后,司徒兰这才进了内殿。
  刚一进门,她就有些发愣。
  原以为只有皇帝和太子两个人的,结果发现边上还坐着一个……
  根据装扮、年龄以及相貌,可以分析出,这个姑娘应该就是昨日进宫的太子妃霍清秋了。
  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司徒兰在她身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那就是前几日还飞扬跋扈的陵江,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买通掌事的。
  司徒兰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回避,上前行了三个大礼便立在了太子的旁边。她刚刚过来不久,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大致还是清楚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沈寻见她来了很是高兴,但碍于父皇就在面前,也没敢跟她腻歪……只一个劲往她脸上瞧,不知是在打眼色还是干什么。
  皇帝静静环视四周,手中端着一盏茶,突然道:“也好,既然该到的都到齐了,不妨敞开窗户说说亮话,今个倒真是稀奇了。”
  某人心口一紧,果然听皇帝点名道:“司徒兰,朕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被点名的人心中忐忑万分,却也明白皇帝问的是那句话,只道:“陛下说信臣媳是公正之人,千万要与太子妃和睦相处……”
  “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司徒兰愣了愣,无话可说。
  她是想跟太子妃好好相处啊,是太子殿下不给她这个机会好吗?
  霍清秋轻轻打量了一眼这个传说中的司徒兰,便将目光落在了别处,心中已是摸透了八成,看来不过是个小家子气的妃子,应该不足成大器。
  皇帝又开口了,声音沉稳而有力:“太子刚刚同朕说,要把清秋送回去,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司徒兰还没说话,沈寻就立马跟她撇清关系:“没有,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兰兰她不知道。”
  皇帝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自己的儿子实在有些用情过深了,一时沉默不语。
  霍清秋咬了咬下唇,突然起身跪在了皇帝面前。
  “秋儿入不了殿下的眼,都是秋儿自己的错,但是臣媳已经嫁给了殿下,那就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断断没有送回去这个说法,还望陛下垂怜……为秋儿的名声着想,让臣媳留在殿下身边吧。”
  皇帝又叹了一口气,暗道这个太子妃人选真是没有选错,人家都这般对待她了,不但没有心生怨恨,反而誓死跟随,果然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先起来吧,放心,朕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皇帝抿了一口茶,看向了太子,半真半假道,“依你的意思,那是一山不能容二虎。今天这件事情,足以比较出良娣与太子妃的气度,依朕看,倒不如把良娣送回去如何?”
  话刚落音,司徒兰冷汗直下,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
  沈寻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皇帝紧张的喊道:“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送兰兰回去!”
  皇帝静静睇了他一眼,突然狠狠地将茶杯从上面扔了下来,瓷片碎裂开来,茶水四溅。
  “砰——”
  一屋子人都僵在了原地,鸦雀无声。

☆、有话直说

  皇帝的这一举动来的太过突然;不但是把沈寻吓到了,连司徒兰都浑身一抖,看着眼前那威严的帝王半天说不出话来。
  霍清秋面上一惊,心底却是幸灾乐祸,眼神微微扫了她一眼就恢复了原样;假意求情道:“殿下也是无心之举;陛下龙体要紧,千万息怒啊……”
  沈寻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捧在心尖上养着的,还是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呆呆的望着他的父皇,双手都有些发颤。
  皇帝其实也是一时怒火攻心,可也知道自己儿子心智不全;容易被旁人左右;不能责怪。只又将火气发向了司徒兰:“朕原以为你明事理、有分寸,才放心把太子交到你的手上,没想到竟是个祸害。你千方百计迷惑寻儿,究竟是何居心?”
  司徒兰被他这一段话搅得有些发懵,咬咬牙,忍住没说话。
  “身在皇宫,当知有所为有所不为,教唆太子休了太子妃?大周朝开国以来就没有这个先例!堂堂一国太子,岂能由你随意摆布?”皇帝越说越气,右手都扬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她问斩似的,“你的去留,不过是朕一句话的事情。”
  沈寻见他句句话直指司徒兰,心中也着急,却也不敢说什么话。只转过身挡在了她的面前,乍一看,还很是有种母鸡护崽的架势……
  司徒兰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抬起眼皮,面无表情道:“殿下,你让开。”
  “不让开。”沈寻死活不肯挪步子,一脸紧张地挡在她面前,“……兰兰你别怕,有寻儿在呢。”
  司徒兰心中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无奈,她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有些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不让,她便起身自己走了出来,“通”一声跪在了这个中年皇帝面前,双手紧紧攥了起来,张口就道:“承蒙陛下隆恩,司徒兰才有幸嫁与太子做妾。”那个妾字格外咬重了音,听起来很是有些讽刺。
  “陛下是圣明之人,有些话,我敢说,不知道陛下敢不敢听。”
  皇帝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料她也不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瞥了她一眼便道:“有何不敢?”
  “让家父退了奴婢的婚事,嫁与太子做妾,是陛下您的意思。现在让奴婢离开东宫,成为下堂妾,亦是您的意思。奴婢不敢抗旨,但有些事情还是得弄清楚的。”
  “大周是个精求律法之国,凡事讲个证据,陛下您说奴婢教唆太子休了太子妃,可有证人?奴婢自认为问心无愧,若是单凭猜测就将人定罪,还要大理寺做什么?”话语之中,连自称都跟着变了,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再次将自己的身份定位成一个普通的宫女。
  皇帝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还有,陛下说奴婢迷惑太子、摆布太子,不知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是个疑问句,却没让人回答,司徒兰双手都有些发颤,说出来的话却不卑不亢,掷地有声,“这个世上有种东西叫做赤子之心,那是一个人所保留的最本能的纯真,这种东西,您没有,奴婢没有,殿下却有!谁对他好,他便加倍的对谁好,这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本能。奴婢用真心对待他,他便愿意信任我,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如何就成了摆布?”
  司徒兰声音开始有些发抖,却还是想把自己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对殿下不好的人,您不喜欢,对殿下好的人,您更不喜欢。如果所有真心待太子的人都落得我这么个下场,那这天下,恐怕不会再有人敢对他好了,陛下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皇帝哑口无言。
  大殿之中,司徒兰眼神明亮而澄澈,没有半分犹疑,甚至还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像是平静多年的深潭上,吹起来的阵阵波澜。
  “心中有鬼的人,看谁都是鬼,奴婢心中没有鬼,走在路上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你让我嫁我就嫁!你让我走我就走?呸,我还就偏不走了!
  司徒兰咬着下唇,直直的看向了皇帝的眼睛,似乎料定了他不敢杀自己,越是手握天下生杀大权,越要谨慎用之,一旦输在了理上,损失的可不只是帝王的名声。她倒要看看,作为一个生杀予夺的皇帝,还讲不讲道理了。
  皇帝僵住了,微微躲开了她看过来的眼神。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将了军。
  周围人的反应都有些一致,不知是被这个没什么后台的小姑娘迸发出的气势所怔住,还是为她这般胆大包天的举动而担心。霍清秋斜着眼睛打量了她许久,眼神里居然多了一丝莫名的情绪。总觉得这是个不怎么好对付的人呢,看来第一眼的印象有些偏差,以后再慢慢观察好了。
  沈寻却是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完全不明所以。
  皇帝的心情却是最复杂的,之前发火时的愤怒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尴尬,他确实是很容易冲动,但身为一国之君,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可是此时此刻,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姑娘却破解了自己话中所有的漏洞,并且无所畏惧。
  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这让皇帝很恼火,可是却不得不用新的眼光来审视这个姑娘了,说实话,他还有些欣赏的意味了,放眼朝中百官,哪怕是纳谏的官,也没几个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的,况且,平心而论,在之前的日子里,她对自家儿子的好,确实是没有半分虚假。
  皇帝尴尬的咳了一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朕不过一句戏言,如何就当了真?”
  话刚落音,司徒兰这才慢慢松开了自己紧紧攥住的手,长吁一口气。他没有治自己的罪,总算是赌对了一把,捡回了一条命。
  “罢了罢了,朕也乏了。”皇帝揉了揉额心,似乎是有些疲惫,“你们都下去吧,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傻太子今天突然肯主动来含元殿,原以为是件好事,谁知道闹出了这么一场怪事。
  第一个告退的人居然是司徒兰,行了个大礼躬身告退,然后毫不犹豫地朝门外走去,也不等太子一起。含元宫里的早梅已经开了,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香气,却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
  沈寻连忙跟了出去,刚想上前跟她说些什么,司徒兰突然停下了脚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漠然。
  “您跟太子妃一道回去吧。”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因为沈寻那一番不长脑子的举动,她刚刚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还没恢复过来,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沈寻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他分不清气话和真话的区别,站在那里想了很久很久。
  司徒兰又偏过头,看向了一旁退出来的太子妃娘娘,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陵江,张口说了几个字,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的。
  “不要惹我。”
  声音并不是很大,甚至有点小,却在一瞬间霸气气场全开。
  刚刚围观过她和皇帝的一番对话,霍清秋看着她的眼睛没吭声,居然也有些心悸,只默不作声地带着侍女从另外一条道上离开,愤怒的女人最可怕,目前要尽量避免正面碰撞。
  司徒兰扭头就走,珠柚一直在宫门外候着,见她出来了,连忙跟在她的身后,看她心情很是不好的样子,也不敢问话。
  沈寻抬脚跟了过去,身后的太监又连忙跟上他,一步都不敢落下。
  司徒兰走了几步,很快意识到后面有人跟着,于是又停下了脚步,眼风微微扫了过去。
  “怎么?殿下不认识回东宫的路吗?”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司徒兰还是头一次对他发火,“如果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踏进宓兰宫一步。”
  说完便朝前而去,头也不回,也不知道是真的出离愤怒,还是铁了心要让他吸取教训,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
  沈寻果然没敢再跟着她了,只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才委屈的低下了头,无意识的眨了眨眼睛,鼻子有些酸涩。
  半晌,眼睫上挂了两滴晶莹的小水珠。
  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惹兰兰生气了。
  怎么办,怎么办呀?


☆、一字温软

  司徒兰说不准太子靠近宓兰宫一步;还真的就付诸实践了,吩咐了所有的下人,看见他就自动无视,就当没这个人一样。
  她其实并不是狠心,只是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太子吸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再没脑子的做事情。况且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脾气有尊严,被人欺负了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忘记的,所以从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了什么。
  倒可怜了沈寻,每天用过膳就在宓兰宫门口蹲守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守门的宫人;希望他们能放自己进去。
  面对这样凄惨的太子殿下;宫人们都生了几分恻隐之心。可虽说对方是太子,毕竟还是要听自家主子的话,太子脑子不管事,拿他们没办法,良娣就不一样了,有实权有后台,这种时候倒是谁也不敢得罪。
  司徒兰似乎是铁了心不想理他,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索性就在自己寝宫里绣起花来,她本就精通女红,绣个荷包自然不在话下。
  面上虽然不理沈寻,但这荷包却是绣给他的,双面刺绣,正是一朵针法巧妙的半朵兰花,尚未完工,已具神韵。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既恨铁不成钢,又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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