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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狐商的鸨儿(娘子就爱相公坏之三)-第15节

小说: 狐商的鸨儿(娘子就爱相公坏之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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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不知道庄子田地的主人是琴羽杉,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打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她自小养在长安侯府里,对蔺家的一切是极度反感,因此绝不可能插手,甚至是连闻问一声都不可能,因此他老早将田地庄子当自己的,每年意思意思缴出钱粮收入的十分之一,其他全进了他口袋。
    那个彩娘不过是个女人家,虽然每年都会过来两趟,但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如此快意的日子从蔺老爷过世至今足足过了七年,前些日子更听闻六姑娘要嫁入惠王府了,即将当惠王府少奶奶的贵人又怎么会来管这大笔土地庄子呢?看来这些全是他的囊中物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是怎么回事?六姑娘竟然亲自过来了,早上报信的人才到,怎地人这么快就来了,让他心里是充满了疑窦,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琴羽杉什么人?她前世阅人无数,从郭大通那闪烁的眼睛就知道此人心术不正,显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姑娘这可折煞老奴了。」郭大通连连谦让道:「怎么会辛苦呢?是老奴分内该做的事,老奴一定是尽心尽力的去做,不敢有一星半点的怠慢,这是老奴做人做事的准则,是庄里人人都知道的事,虽是掏心掏肺的打理着田地和庄子,才有如今这番荣景,但老奴绝不敢居功。」
    他见琴羽杉不过是个小姑娘,顿时起了轻视之心,这份产业虽然是她的,但却是他辛辛苦苦在打理着,她一个黄毛丫头哪里懂他的辛劳了?他分走一些也是应该的吧?
    此时,他根本不承认自己贪墨的何只一些而已,是绝大部分啊!
    「如此甚好。」琴羽杉对他那一套套的自吹自擂也没表示什么,只微微一笑。「我们刚到,还没吃午饭呢,如今肚子也饿了,这就传饭吧,左右闲着也无事,你便顺道把今年的账本拿来我看看。」
    为了不给他动手脚的时间,她让报信的人早上才过来,且模棱两可地说可能晚上才会到,就是要降低他的戒心。
    「呃——」郭大通一愣。「姑娘是说……帐、账本吗?」
    「是账本没错。」琴羽杉浅笑点头,慢慢地道:「不过,想来郭总管要忙的事很多,这样吧,桃雨,你跟郭总管过去取账本过来。」
    郭大通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脏直扑通扑通跳,这时候硬是不从只是徒惹怀疑,倒不如从善如流地把账本交出去,谅那小丫头片子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底气一定,他便泰然自若地道:「不劳烦桃雨姑娘了,老奴这就去取来。」
    琴羽杉相信短短时间要重做账本是不可能的,要动手脚也必留下痕迹,而郭大通之所以自信满满地去取账本,多半是认为她看不出什么。
    一行人进了庄子的主院,名叫品竹院,厅里倒是名符其实,窗外一整排挺拔的翠竹,陈设简洁,壁上挂的画,画的都是竹子。
    琴羽杉坐到那张梨花大案后,没多久,郭大通便取了好几本账本过来,垂着眼,双手恭敬的送到琴羽杉面前,却是阴阳怪气地说:「今年的账本都在这儿了,姑娘慢慢看,老奴还有庄里的事要处理,先告退了。」
    琴羽杉含笑一挥手。「你去忙吧。」
    她这可是摆足了主子的款儿,让那郭大通暗地里恨得牙痒痒的,暗道,我呸!什么东西?还真自以为是主子娘娘了,摆什么谱?
    本来嘛,在这里称霸称王的人,如今要对一个小丫头毕恭毕敬的,谁受得了?
    他自是不会想到,那小丫头是他的主子,他便是拜主子所赐,才有一口饭吃,此时他只有满腹的不甘和不平,认为琴羽杉在「坐享其成」。
    琴羽杉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他委实可笑,产业是她的,他是她雇来工作的人,领着她的月银,为她做事是理所当然的,如今她这正主来了,他却愤愤不平,这是什么道理?
    根本是奴大欺主!
    「姑娘,婢子看这账本一定没问题,不然那总管啥的也不会爽快交出来。」桃雨很一般的分析道。
    彩娘微皱了眉,只道:「郭总管是老爷还在世时便用了的人,我一直很信任他,但人是会变的,如果发现哪里不对,该怎么做,姑娘定夺之后,由我来做这坏人,不要让小人将姑娘记恨上了,难不保会做出什么事来。」
    琴羽杉嫣然一笑。「你们放心,我心中有数。」
    一个庄子里的小丫鬟端了茶过来,琴羽杉便看起账本来了,其他人也不吵她,径自拾掇起行装箱子。
    一刻钟之后,厨房把热腾腾的午饭送来了,足足有三十道热菜,一锅磨菇鸡汤又浓又香冒着热烟,正好驱驱秋寒,看的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桃雨笑道:「姑娘的金豆子威力好大啊,瞧这些菜,真是拚了命在做啊,要不要去喊竹韵姊姊和紫烟姊姊出来吃饭啊?」
    竹韵和紫烟有些水土不服,吐了泛晕,正躺着。
    彩娘阻止道:「别折腾她们了,等她们睡醒,到时再给她们蒸些点心,如今怕是到明天也吃不下。」
    琴羽杉彷佛没听到她们在话家常,她啪地一声阖上了账本,收敛起笑意,趁着那些送饭的丫鬟还没走,她语气严厉地说道:「这郭总管好大的胆子,竟是把田庄铺子收入的钱粮贪了个九成九!这账本漏洞百出,竟敢呈到我面前来,真真是无法无天了,这种人一定要送官严惩,非关他个十年八年不可!」
    见她阴沉着脸色,送饭的丫鬟都吓坏了,琴羽杉那一席话更是令她们悚然而惊,她们都在庄子上待很久了,平素都以郭总管马首是瞻,哪晓得今日真正的主子会来,还查出了郭总管贪墨,这可怎么办才好?
    「什么?」彩娘和桃雨齐齐变了脸色。
    凤取月面无表情的立于琴羽杉身后,就他的保镖位置,彷佛他什么都没听到,不过却也暗自讶异她竟能在短时间里看出账目有异。
    他在她翻阅账本时也看了,他看得出来是因为他有一双做了无数买卖和账本的毒眼,而她呢?
    她为何能看的出来?光凭这阵子她在媚香楼的经验吗?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的经验尚浅,如何能看出假帐的漏洞,连贪了多少都有数,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奴婢告退!」几个丫鬟摆好饭之后便急急地告退了。
    琴羽杉一等她们都走了,这才噗哧一笑。「她们之中总会有一个人去向郭大通通风报信吧?」
    桃雨一头雾水。「姑娘这怎么又笑了?刚才不是才恼着?」
    「只是吓吓那些丫鬟罢了。」琴羽杉语重心长地道:「只希望那郭大通知晓事迹败露,会将多年所贪吐出来,再来我面前真心悔过,看在他是外祖起用的人,若日后能老老实实为我办事,我会网开一面,饶他这一次。」
    他们午饭用得迟,吃完了午饭,彩娘也累了,便去午睡,桃雨倒是半点不困,只幽幽地在炕上歪着,没精打采地看着窗子外面那被彩霞映得绯红的天空,脑中莫名其妙频频跳出小七那张滑头的脸来,也不知道他病情如何,请大夫没?喝药没?自己怎么就心神不宁呢?不会那小子病得很重吧?
    琴羽杉已把账本又细细看了一回,见桃雨那副害相思病的样子,也不点破,只走到她身后轻描淡写地道:「彩姨说后山有座药林山,也是我名下的产业,趁还没天黑,我去瞧瞧,奔波了两日,你也乏了,小五保护我去就好,你就不必跟来了。」
    桃雨抬眸看着主子,疑惑地问:「姑娘又不懂药材,去药林做什么?」
    琴羽杉嘴角带着笑意。
    她是去培养感情,去孤男寡女同处一山的,不过这话不能告诉桃雨,保管吓死保守的她。
    于是她一笑带过,只云淡风轻地道:「我去看看有没有偷药贼,兴许跟那郭总管一样,认为我永远不会来,所以有人一点一点的在偷我的药材。」
    桃雨挣扎着要溜下炕去。「婢子还是一起去吧!」
    琴羽杉将她摁回榻上。「你歇着吧!我去去就回。」
    琴羽杉如愿以偿地和小五单独出游。
    那药林山在庄子的西南方,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便穿花拂柳地进了药林,沿途除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药材之外,还有果树,倒是不见半个人影,更别说是偷药贼了,想来乡下地方纯朴,没人动那偷药材的歪脑筋,只不过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下了场雨,还没入冬呢,琴羽杉已觉得身上有丝丝凉意,她倒是有些后悔没加件披风了。
    凤取月也不明白她来这里做什么,半点不像来巡视产业,那脸上的兴致勃勃倒像是来踏青,他不显山不露水的跟着她,且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啊!」
    昨夜的雨水尚未干透,那半腐烂的落叶泡在湿泥里,琴羽杉「不小心」鞋底打滑,滑跤了。
    凤取月眼捷手快地扶住她,琴羽杉索性往他怀里倒过去,或许是她演技太差了,凤取月瞬间就察觉到她是假摔的。
    他被动地抱着她,顿时一个激灵,难道她这是在勾引自己?
    这荒谬的想法很快被他否决了。
    不可能,身为小五的他,不但聋哑,脸上还有大片丑陋伤疤,更只是个卑微的下人,她为何要勾引自己?可若不是勾引,又是什么?
    「啊!」
    就在凤取月蹙眉思考时,琴羽杉又忽然叫了一声,随即惊喜道:「有兔子!」
    凤取月看着草丛的雪白小兔。
    山林里有野兔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值得大惊小怪吗?他失笑地想,从腰间解下盛满水的皮水囊递给琴羽杉,走了半天,她也该渴了。
    他正想着要怎么跟她表达那皮水囊是干净的,自己没用过,就见她毫不在意地仰头灌起水来,这举动真不是侯府千金能做出来的,不过他不以为意,反而颇为欣赏她的不拘小节。
    惠王府自家的姊妹不说,他常出入皇宫,在宫里见过不少公主、郡主,在他眼里,她们一个个骄蛮又挑剔,不知国之将灭,锦衣玉食还不满意,情绪一来,便打骂宫女太监当发泄,令他多看一眼都厌恶。
    「你也喝。」琴羽杉说道,一边用简单手势表达,都相处那么久了,现在不必小七翻译她也能知道他的意思,而自己的意思更玄妙了,她只要随便比一下,他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殊不知,那是因为凤取月根本已经听到了,自然她乱比一通他都能懂了。
    凤取月愣了一下。
    叫他也喝?
    她可是待嫁之身,竟是连这点都没意识到吗?别说是已定了亲,就算她没订亲,一个深闺里的姑娘也万不能做这种事。
    琴羽杉自然知道这时代的规矩是很厉害的,《红楼梦》里,一个没有主人的绣香囊就能把晴雯给逼死了,可想而知,光是把她喝过的皮水囊给别的男人喝就足以钉她一条不贞罪名了。
    但她的灵魂来自现代,知道是知道,却根本不会怕,因此面对凤取月诧异的眸光,她只是笑一笑。
    「这里只有我们俩,我不说,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道?不是只带了一个皮水囊吗?怎么可以只有我喝让你渴的道理,喝吧!」
    说也奇怪,前世她才不能忍受与人共享一个杯子这种事,即便是家人也不行,如今她却眨也不眨的看着凤取月,就盼望他能用她喝过的皮水囊。
    这边,凤取月已收了惊讶眼神,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皮水囊仰头就灌,端得是豪迈不羁。
    琴羽杉心跳加速了。
    看着他仰头灌水那充满男人味的喉结,她就想到了「间接接吻」四个字,如果水从嘴唇沿着脖子流到胸膛弄湿衣襟那就更咸湿了……停、停、停!她到底在想入非非些什么啊她?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对他的肉体有非分之想?要想也是成亲后再想才对……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连忙转身去找草丛里那只小白兔。
    说也奇怪,那只小白兔依然在草丛里,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她,动也不敢动。
    「这太可爱了吧!」琴羽杉蹲下去,眯眯笑着,对小白兔引导的抚掌。「来,来这里,姊姊带你下山,给你买好吃的……」
    那小白兔还是动也不动,琴羽杉正要伸手去抱,一条黑影窜起,转眼就要落在她身上了,她看清了是一条蛇,蓦地一阵心颤头晕,连叫的声音都堵在了喉间,竟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天啊!饶是她来自现代,有现代的脱俗灵魂又如何?看到蛇还不是照样怕得半死?
    电光石火间,凤取月已闪电般伸手握住了那条蛇,狠狠往树干上甩,没几下那条斑纹鲜明的大蛇便动也不动了,他才将毒蛇尸体丢到了一边。
    琴羽杉愣愣的看着那已死的大蛇,蛇的头是三角型的,斑纹又鲜明,便知道这定是尾毒蛇,要是被咬住了,必死无疑。
    她这才浑身激灵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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