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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殿下我只是你的护卫-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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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也有这样的怀疑,可是,很难找出什么证据来证明此事与单之峰有关。”白御麟凝眉沉思,也看向白明宣,“听说宣儿今日将他们兄妹请去了自己府上,你可曾发觉他们有什么异常?”
“不曾。”白明宣连忙摇头,“皇侄倒是觉得单之峰这次来月国是真心求和,他有什么理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暗算父皇?稍有不慎,他就无法全身而退,他怎么会如此愚蠢?”
“与月国联姻求和应该只是单之峰的权宜之计。”白御麟并不赞同,“单之峰与金流的积怨由来已久,阿布丹当初企图弑父弑兄谋权夺位,在那帕吉和查尔格看来定是有南荣在背后支持。即使单之峰如今想与金流议和,怕是查尔格也不会同意。”
“皇叔说的没错,单之峰向月国示好,肯定是为了南荣,若他再谋害父皇,岂不是与月国也撕破脸?到那时,南荣就会腹背受敌,被金流、月国夹击,这绝不是他此刻想看到的,毕竟南荣如今元气大伤,再也遭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白明宣敢和单之峰结盟,自然也是看透了单之峰的处境。
“宣儿言之有理,所以本王即使觉得单之峰可疑,却无法断言皇兄昏迷与他有关。”白御麟叹了口气,“也许,一切等皇兄醒来便能水落石出。”
“若是……”白明宣刚一开口,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将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转头看着白逸羽,“前一阵子七弟染了热病,躺了近一个月才有所好转。我记得七弟大婚那日,父皇似乎去你的内室看过你。”
殿里一下安静下来,众人全都看向一直不曾说话的白逸羽。
白逸羽刚好写完一张榜,停下笔歪着头看了看,这才抬眼迎向白明宣暗含敌意的眸光,声音有些淡漠,“四皇兄这意思,是指责羽将热病传给了父皇?”
“不无这种可能。”白明宣冷冷一笑,“当时御医们都说你病得极重,还说你的病会传染人。我可记得,你大婚那日连迎娶、拜堂都不能亲力亲为。父皇若不是不听御医劝阻、定要亲自去看你,又如何会染病呢?”
“四皇兄这话有点意思。”白骏泽实在听不下去,站出来帮白逸羽说话,“难不成你是想说七弟故意染上热病,再借大婚将父皇骗至七皇子府,趁父皇探病之际将那热病过到他身上?还请四皇兄告诉泽,七弟为何要这么做?”
白骏泽话里暗含讽刺,在他看来,白明宣完全是无理取闹。
“虽然听上去匪夷所思,可谁敢说这不是一种可能呢?毕竟,七弟一直对父皇……”白明宣并不否认自己对白逸羽的怀疑。
“宣儿,你怎么能这样想羽儿呢?”白御麟当即打断白明宣的话,“皇兄一日不醒,月国一日无君,上至朝堂,下至百姓,都会人心惶惶。这个时候,你们兄弟几个更应该团结,而不是相互猜忌。”
“四皇兄,羽倒是觉得,这个时候与其纠结父皇为何会昏迷,为何会染病,还不如想想有没有法子让他醒来。相比染病的原因,父皇安然无恙地醒来才是最重要的!”白逸羽神色淡淡,压根没把白明宣的怀疑放在心上。
白明宣还想说什么,白御麟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向来随和的表情里似乎多了一丝严肃,白明宣不甘心地哼了一声,不再争辩。
白苍昊放下笔,打了个哈欠。
“十弟,你去长塌上睡一会儿,有事我们叫你。”白骏泽拍拍白苍昊的肩膀,侧头看着白御麟,“皇叔,你也去软塌上休息吧,你千万不能再倒下了。”
“是啊,皇叔,你和十弟都睡会儿,我们四人轮流守着父皇便是。”白尚儒起身将白御麟推到软塌前,唤来两个宫人要他们小心伺候。
白御麟没有推辞,叮嘱了几句,任由宫人为他收拾妥当后,将他抱上了软塌。
白苍昊也睡下了。
一时间,承乾殿更加安静,只听到笔落在纸上沙沙的声音。
阿贵一直躬身立在床榻前,一瞬不瞬地看着白伟琪,眼里翻滚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阿贵公公,去给我们准备点宵夜。”白骏泽伸了个懒腰,走了过来,拍拍阿贵的肩膀,“这里我守着。”
阿贵抬眼看着白骏泽,白骏泽暗暗对他做了个放心的眼神,他迟疑了一下,随即一言不发向外走去。
“我去如厕。”白逸羽正好也站起身,轻声对白尚儒说了一句,也走了出去。
阿贵和白逸羽一前一后走出承乾殿,两人的身子一拐,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连眼神都没对上。
两盏茶后,阿贵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回来,上面放着四碗热气腾腾的红豆薏米羹。
银针试毒之后,白骏泽率先坐下开始享用。
阿贵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床榻前,用纱布条浸湿后轻轻擦试着白伟琪干涸发青的嘴唇。
“你在做什么?”白明宣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阿贵的身子一僵。


☆、171。第171章 暗斗

“回殿下,奴才想用这法子给陛下湿润一下嘴唇。”只是一瞬,阿贵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他转过身来,手中茶盏和纱布条轻轻往白明宣面前托了托。
“这么麻烦?!”白明宣皱了下眉,“不如将父皇抱起来,直接给他喂些水。”
“陛下没有知觉,恐怕不能吞咽。何况,陛下现在的样子,也无法如厕,奴才问了御医,这个法子是最妥当的。”阿贵的声音很轻,说出的道理却让白明宣难以反驳。
“御医都是些蠢货!”白明宣冷哼一声,看看床榻上悄无声息的白伟琪,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虽然此刻宫里的人都忌讳某个问题,但皇甫钰在通知他进宫时,便已传信给皇甫彦杰和徐沐,要他们联合众臣做好拥立白明宣为新君的准备。
白明宣进宫后,皇甫钰悄悄告诉他,白伟琪醒来的可能非常小,但也提醒他在人前务必要做好孝顺悲伤的样子,万一白伟琪醒来,徐沐也可带领众臣呼吁立他为太子。
可是新君和太子,这完全是天壤之别,明明希望就在眼前,还要让他继续等,白明宣心里隐隐有些烦躁。此刻看着床榻上的白伟琪,他甚至恶毒地希望,自己的父皇就这么一直睡着,再也别醒来。
白尚儒有左府支持又如何,左擎宇那老东西掌管兵部又如何,自己才是皇后所生的嫡子,自己的岳丈徐沐是丞相,舅舅皇甫彦杰在吏部经营这么多年,朝中一大半朝臣都是他提拔的,真要是争执起来,拥护自己的人自然更多。
至于白骏泽那个缺心眼根本不足为惧,白逸羽那小子虽然难以捉摸,可身后却没有可仰仗的势力,朝臣们对他都避之不及,自己刚刚故意将父皇染病的原因向他身上引,白尚儒拉他做盟友,绝对讨不到一点好!
白明宣这么想着,又往床榻前走了一步,他的袖子里此刻藏着一枚丹药,只要设法将这丹药给白伟琪喂下,白伟琪一个时辰后就会咽气,御医最多也就能查出是心脏猝停。
只是,白伟琪到底是他的父皇,此刻就算躺着,也自带三分威严,白明宣的小腿微微有些打颤。他稳了稳情绪,伸手去拿阿贵手中的茶盏,“我来吧!”
“这等小事不敢劳烦殿下,奴才做就好。”白明宣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气,让阿贵有所警觉,他向后退了一步,避开白明宣的手。
“我们留下本就是为了伺疾,身为人子,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岂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白明宣冷冷瞪了阿贵一眼,声音更冷了,“拿过来!”
坐在桌前喝粥的白骏泽等人看了过来。白尚儒眉心一蹙,刚要说什么,白骏泽已经扔开碗,跳了过去,“阿贵公公,四皇兄说得对,这个时候应该让我们尽孝。你不用担心我们做不好,你就站在一旁看着,若我们做的不对,你说一声就好!”
“奴才明白!”见白骏泽上前,阿贵心里松了口气,冲白明宣恭敬地弯了下腰,“那就请四殿下先净手吧。”
面对突然跳出来的白骏泽,白明宣眼里阴翳密布,他的手在长袖下紧了紧,竭力控制着情绪,转身走向铜盆去净手。
白骏泽在床榻边坐下,默默地看着白伟琪,眸子里闪着心痛。曾几何时,高大英挺的父皇渐渐老了,两鬓新添了这么多白发。他看似安睡,可眉心却有一抹淡淡的愁,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舒展他的眉头。
白骏泽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很多年不曾见过父皇开怀大笑了,这缕愁绪好像多年来一直萦绕在他眉心。身为君王,忧国忧民,父皇心中的苦自己似乎从未真正懂过。
正在感叹,白明宣冷着脸走了回来。
白骏泽看着他从阿贵手中结果茶盏和纱布条,看着他忍耐着性子为白伟琪湿润嘴皮,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被这二人坏了事,白明宣心里本来就不爽,此刻见白骏泽抱着双臂靠在那里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监视自己一样,心里更是不爽,草草涂抹了一阵罢了手,将东西塞回到阿贵手中,坐到桌前喝粥去了。
阿贵不动声色地将剩下的水倒掉,重新站到床榻前,躬身不语。
白尚儒和白逸羽走出内室,将候在外面的御医唤了过来,详细了解情况,细碎的对话声低低传来,不多时,一位御医提着药匣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进来。
“二皇兄,这是?”白骏泽站起身,不知道白尚儒有何打算。
“我想再试试施针。”白尚儒看看白伟琪,话里透着几分无力,“与其这样无望地等待,不如再尝试一番。”
“此前他们各种法子都试过了,施针也试过,根本没有效,二皇兄又何必白费力气呢?”白明宣也走了过来,“难不成你以为会有奇迹发生?”
“至少我希望有奇迹。”白尚儒无心和白明宣争执,“父皇是天子,上天自然会保佑他。不管怎样,作为皇子,我们应该尽力一试。首席御医称此前给父皇施针,御医们对扎针的穴位存有争论,索性这会子再换几个穴位扎扎看,没准真的有奇迹。”
“你这是拿父皇的命当儿戏。”为了阻止,白明宣竟摆出义正辞严的样子,“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如何能用在父皇身上?要是反倒害了父皇,你如何担得起?”
“四弟,御医们都说了,就连找到火树花,也并非一定就能确保父皇醒来。这个时候还讲什么把握,但凡有一丝希望都该尝试一下!”白尚儒的语气重了几分。
“我不同意!你这是乱来!”白明宣将那御医狠狠一推,一身的戾气,“这些御医都是废物,信他们的话,父皇反倒没得救了!”
那御医连退几步,被白逸羽伸手扶住,唯唯诺诺冲白逸羽点了下头,额上已经泌出了汗珠。自古君王重病的时候,宫里最容易出事,而最先倒霉的便是御医,他的小命现在玄了。
“四皇兄,难道你府上的郎中看诊的时候会告诉你有十足的把握?”白骏泽沉了脸,很不客气地瞪着白明宣,“父皇躺在这里,我们作为他的儿子,居然为了要不要尝试救他而争论,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不知要如何嘲笑我们。难道四皇兄不希望父皇醒来?”
“你!”白明宣脸色大变,刚想怒斥,白逸羽轻描淡写地开了口,“几位皇兄,在父皇病榻前这样争执恐怕不妥。羽倒是觉得,不管什么方式,不管有什么风险,这个时候都该试一试,毕竟,唤醒父皇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就算是母后在此,想必她也不会反对吧。”
白明宣脑子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虽然皇甫钰这些年一直在为他谋划,可是,皇甫钰对白伟琪终究是有感情的。就算白伟琪的冷落曾让她一度心生怨言,但白伟琪毕竟是她少女时就开始心仪的人,是她这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她绝对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
若是被皇甫钰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心思,怕是……白明宣不敢想,其实,他刚才鬼使神差地捏着那丹药,心里也一直在犹豫。这到底是弑父,他再渴望那位置,也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般份上。
“那就让他试试!”思虑至此,白明宣顺着白逸羽给的台阶下,回头看着那御医,“你要是出了错,我让母后下旨诛你九族!”
“微臣不敢!”御医吓得腿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王大人尽管施针,四皇兄是说来吓唬你的。”白逸羽眼明手快,一把将御医搀住。
“王大人请!”白尚儒一个眼神,阿贵接过御医手中的药匣。
“几位皇兄,都坐下吧,这样围着王大人,他反倒放会畏首畏脚。”白逸羽提来椅子,示意大家坐下。
白尚儒一撩长衫坐了下来,白明宣哼了一声也坐下来,白骏泽在白逸羽身旁坐下,四个人安静地看着御医。
他们身后的长塌上,白御麟暗暗吐了口气,凤眸始终没有睁开。
御医将银针依次插入白伟琪头上的穴位,阿贵在一旁帮着递针,目不转睛地看着御医拨动银针,眼里充满期待。
半个时辰之后,御医收了针,一脸颓败。阿贵的眸子也更加黯淡了。
“请恕微臣无能。”御医走过来跪倒在白尚儒面前。
“王大人请起,你已经尽力了,无需自责。”白尚儒强压住心里的失望,虚手一扶,“先退下吧。”
御医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兄弟四人各怀心事,看着床榻上的白伟琪,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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