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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finder之标的]不只是朋友 by 千川_派派小说-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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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尾沾着阳光的碎屑,有荧荧的光辉在上面,
飞龙想,
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让他逃避他,
听见陈以生亲口对他说,
他觉得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倾身、轻轻的如蝶一样吻上了陈以生的唇。

陈以生一愣,
轻轻笑开,没接受没拒绝。

*

飞龙从来没有觉得他自己的所有出击都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

那天只有短短的十分钟见面时间,
但他听见陈以生对他说的时候,
他觉得那一刻有一辈子那么长,
所有的流光都在他身边跑过,
他只看见陈以生。

当天晚上再站医院的打算被起夜的陈以生阻止了,
小护士有感于俩人的‘兄弟情深’,
一起将这个有史以来出现在本医院的最美丽的男人拥出院门,
末了有个小护士就开口说:“明儿再来啊。”
说出了众女的心声。

飞龙两天两宿没合眼,
知道陈以生无事再加上陈以生的倾情告白,
他觉得世界无比美好,
原本就潇洒美丽兼备,
现在更是穿着一身精工刺绣的唐装,
走路都带着仙姿,
走到哪就是一片惊艳之声。

结果第二天就起得晚了,
出酒店的时候把手下训斥一顿,
就赶紧拎着清淡的早餐来看陈。

结果就在门外看见穿着一身迷彩的林窝在陈以生怀里偷偷掉眼泪,
陈以生拥那只没扎针头的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口中道:
“没事没事,你这孩子,我们不都平安了么?”

林抬起兔子眼,
对着陈以生就显得有了撒娇的气息,
起码在门外的飞龙是这么觉得:
“头儿,是我害了你,我要不是可怜那个妇女,也不能让她偷袭了……”

“本来分清藏徒和普通藏族百姓就很难,你呀还这么爱哭,都是中尉了。”

飞龙想:我相信陈,也相信自己。

这时却见林扬着带着眼泪的小脸,
对着陈以生就笑,
陈以生看他笑了也跟着笑,
飞龙才不爽,
就见林一使劲,
就用还带着泪水的唇吻上了陈以生的唇!

“头儿,你早就知道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陈以生顺着他的头发摸摸他的头:
“你还太小,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多么痛苦,所以赶紧走出去吧。”

林一起身,
还含泪的眼睛闪着坚定的光:
“感情的事不分大小,从我进入中队开始,就喜欢你了!”

陈以生想想:
“唔,那也又两年了吧。”

林显得很骄傲:“对!”

陈以生却看着林,
眼睛一直望进他的眼里,
眼神之中有些平和又有些沉重,但不失坚定:
“林,我不喜欢你,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林忍着泪水,
指着门口站着没进来的飞龙说:
“就是因为他吗?就是因为他是不是!”

陈摇头:“不,只因为不喜欢。”

林等着陈以生,
却让泪含在眼里,
似乎在一瞬间就有些东西绷断了,
然而成长就是在无数的打碎和重建之中前行的。

飞龙看着林平静的走出去:“我不会放弃的。”后,他才拎着早餐走进去。

对于刚才的事什么都没提,
从来不伺候人的他将食盒分了出来,
粥舀在碗里,
拿着匙准备喂他的架势。

陈以生就笑:“你确定?”

飞龙一挑眉:
“难道你还想让可爱的护士小姐们喂你吗?”

说完匙就伸到陈嘴前,
陈笑着张了嘴,一口吞进去:
“还不错。”
不知是说粥不错还是说飞龙亲手喂他吃饭这件事不错。
但不管怎样,
飞龙有一丝小小的高兴。

俩人你喂我吃的将这顿早餐吃完,
收拾食盒的时候,
飞龙不经意的说:“以后就要一直这样。”

陈以生轻轻的笑,
飞龙想他的笑容里一定很幸福,
但他听见陈以生突然说:
“我其实很喜欢林,从他进队里开始,是兄弟的那种喜欢。
你知道我为什么拒得那么狠吗?
因为既然不能给他未来,就不要给他希望。”

 

26

在那次对话之后,
俩人没有再涉及性的谈到希望与感情的问题。
陈以生不提,
安静的养病,
偶尔看着护士小姐贫两句,
对飞龙也仿佛仍是那个没有出现在‘苍鹭’号并且一枪爆掉了500米外的一颗人头的陈以生,
笑嘻嘻偶尔贫上两句,睡觉的时候很安静。

但飞龙也发现陈以生入睡极浅,
即使是养伤在床也会因为放轻的脚步声醒来。
于是,
关于陈以生怎么会习惯身边睡着一个人还能熟睡,
飞龙默默于心,
有些东西已经破土而出,
再回头的时候,
他发现他错过了很多风景。

他自诩目下无尘,
却看不见身边的美丽景色,
他曾经以为麻见隆一是他最终的结果,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
不管结果如何,
过程才是最美好的。

然而当他错过了美丽的风景,
美丽的风景可会为他驻足?

飞龙仍然是那个飞龙,
美丽、骄傲、决策非凡、香港黑道的最高制裁者,
也许他曾经迷路,
但是他仍旧可以坚定的找回回去的路。

也许一年不可以,
但一辈子总是可以的。
也许七年间没有抬头注意陈以生是一个让人惋惜的蒙蔽,
但七年后,
沉久弥香的感情开封了,
飞龙想他会更珍视的对待这分感情。

只是,
陈以生仍是那个笑眯眯的陈以生,
陈以生也是那个抬手间不眨眼用M21狙击枪爆掉敌方脑袋的特种兵上校,
曾经某军区最年轻的中校、上校。
更是那个在澳门海将伤口摁在心里负身而去的失心之人。

于是,
寻找迷失风景的刘飞龙和失心不想寻回的陈以生,
这是一场早早决定了输赢的战争。

*

飞龙放轻了脚步推门进来的瞬间,
陈以生就醒了。
飞龙几乎感叹着走了进去。
想起之前在‘白蛇’总部,陈以生总喜欢将他搂在颈窝处大睡的样子,
几乎是他自己做梦。
如果不是他还能记起他颈窝间的气息和温度甚至是他心跳的声音,
他会觉得陈以生从来没有这个小习惯。

七窍玲珑肝的他瞬间就想明白了,
原来因为他将心捧在手里给他,
所以可以忍着不习惯,
直到不习惯变成习惯。

那么,现在呢?
陈以生,你将心放在哪里了?

习惯性的拎着早餐进去,
陈以生揉揉眼睛,
发丝因睡眠而凌乱,
仍旧是那么的孩子气,
而立的男人了仍带着令人舒爽的孩子气,干净、阳光、温暖。
他身上穿着飞龙给他预备的唐装风格的睡衣,
系着腰间的带子大概已经散开,
衣襟也就大敞着,
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迎着朝阳的光泽,
像新出炉的面包一样可口。

飞龙当然还记得它的感觉,
触感、味道和韧度,
和情欲袭上时沁出的色泽。

“来啦……”初醒时的沙哑带着性感,
然后他拢上衣服,慢腾腾的去洗漱。
对此,
飞龙曾提议由他帮忙,
被陈四两拨千斤的拒绝了。

陈以生式的痞笑,咧着嘴:
“我身已经残了,可也不能让自己太舒服了不是吗?
太舒服啊就会堕落。”

飞龙说:“堕落没什么不好。”

陈以生摇着手指:
“不好,堕落很不好。
因为堕落就看不见前方,甚至是前方的光。”

飞龙想说难道前方只有光么?
我难道不能拉着你么?
可是他知道,
他现在是一个在寻找的人,
陈以生是他这一途中让他流连甚至驻扎的风景。
尽管被陈以生如此拒绝,
但随之而来更坚定了决心。

陈以生从洗漱间里出来,
飞龙手里拿着一套待换的衣服递给他。
陈以生无奈道:
“我看我现在这样挺好,光着,还挺方便的。”

飞龙:
“不知道军区医院里的护士们会不会以暴露狂的罪名起诉你?”

陈以生苦恼道:
“暴露狂可不是一项罪名。
再说我身材如此标准,堪比大卫,护士小姐们该争相来观赏才是,
我大仁大义得没收费已经是很慷慨了好不好!”

陈以生说着不顾身上的伤摆了几个自以为健美的姿态,
果然扯动了伤口,
嗤牙咧嘴疼了好一会儿,
才接过飞龙递给他的衣服。

抖开一看,
竟是一件盘扣缠枝的锦缎唐装,
当下就耷拉着眼睛:
“我要不是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
就他现在伸腿儿抬胳膊都费劲,还穿盘扣的衣服……

飞龙接过衣服:
“很好,你还记得认识我很多年。”

伸手就脱掉了陈以生的睡袍,
好在里面还穿了最后一件贴身的内衣。
但视觉冲击感和曾经的记忆一下袭击了飞龙,
陈以生腰腹间缠满了绷带,
下面穿着黑色贴身的内衣,
这些天因病又瘦了不少,
一种冲动想将他压在床上去抚摸和撕扯。

穿衣服的手不时的碰到他,
也许是飞龙的指间带着冰凉的触感,
激起陈以生泛起片片小疙瘩,
状似不在意得说:“你没完呐?手好凉。”

飞龙想着手下那寸寸的温度,
险些失了神,
好容易开始扣扣子,
陈以生微仰头,
飞龙冰玉一样的手指认真的扣着扣子,
而他整个人靠得很近,
陈以生一圈手就能将他紧紧锁在怀里那么近。

他的气息喷在陈的耳翼,
有着微微的红度,
颈一侧散发着强烈的陈以生的气息,
那种干净、清爽、带着温度的阳光气息,
飞龙几日来仍旧有着轻微失眠,
靠近陈以生,
陈以生的热度就席卷着他,
仿佛任何时候,
都是飞龙可以安心休憩之处。

直到飞龙真正的靠进去,
陈以生僵硬的站着,
既没拒绝也没接受,
脖子仍轻仰着,
仿佛在等待飞龙的离开,
眼睛看着天花板,
很认真的在看着什么的样子,
只是在等待一切结束。

飞龙突然生起一种气愤,
狠狠的楸着他的衣襟,
狠咬一样吻上陈以生的嘴唇,
将舌探入了那个极热之地。
陈以生回应着他的吻,
眼睛看着他,
有阳光的亮度,既清亮又黑沉,永远如星子一样。

飞龙离开他的嘴唇,
近乎膜拜的吻上他的眼,
湿湿的吻有着飞龙一向淡淡的气息,
陈以生闭上了眼睛,
似乎在享受又似乎在回忆。

然而当飞龙的手指袭上才被他扣上的衣襟时,
陈以生猛的睁开双眼,
推拒着推开一步,
不顾肋骨下的伤口缓慢的扣上了扣子。

飞龙看着他扣上扣子,
陈半垂着眼,很仔细的扣上了扣子。

飞龙站在原地,
在将嗓子里的一丝喑哑抽走无力的情况下,
他看着陈以生终于说:“为什么?”

陈以生笑笑,仍旧痞味十足:“大早上的太激动不好啊。”

飞龙仍旧看着他,看进他的眼里:
“为什么?”

陈以生不解:“什么为什么?”

飞龙:“你知道我指什么?”

陈以生很平静的说:
“记得我拒绝林的时候说过的么?不让随便给人希望,微弱的而不坚定的光很容易让一个失而复得的人陷入绝境。”

他坐在餐桌边,
试图将食盒打开,
眼睛看着前方,
也带着平静。

他已经学会了平静。

飞龙说:
“不论你说什么,这一次,我不会走开。”

陈以生想了想:
“游戏规则不能永远只有你一个人说了算。”

飞龙:
“不管怎样,都无法阻止我。”

陈以生掰开筷子,
指间因还有被称之为‘兵茧’的厚皮,
但他拿着筷子有一种无措的感觉,
然后他说:“你知道么,比干被妲己挖了心却还能活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回头。”

飞龙心头一抖,
陈以生接着缓缓的说:“我的心被我自己剜掉,扔在那片海洋里了。”



27

然后,
两周之后,
在一个阴天的早晨,
飞龙来的时候,
陈以生已经再一次离开了。

有一种鸟,
它被一个金丝笼子关了很久,
主人以为它已经丧失了飞翔的能力,
而且也已经丧失了飞向天空的渴望,
所以笼子一直没上锁。
可是当有一天笼子空了,
才发现那只鸟已经飞向了蓝天。

这种鸟永远的关不住,
当它飞向天空的时候,
你才发现,
它的翅膀最适合的颜色就被太阳镀上一层金色。

然后,
主人才后悔,
他曾经得到了多么珍贵的一只鸟,
然而更珍贵的是,
那只鸟原来一直在画地为牢,
束缚它的不是笼子,
是他。

陈以生离开之后三天,
飞龙站在了陈以生的房子里。

房间里除了行军床上那个可笑的豆腐块军被之外,
其余的东西全是乱的,
所以杂乱之间的唯一整齐的被子就显得可笑。
然后飞龙就帮助它的可笑成为一个历史。

*

在枯坐了许久之后,
飞龙躺在了陈以生那张略显得简陋的行军床上,
也许是陈以生许久不住了,
床褥之间有些冰冷,
但又有着陈以生的气息,
被飞龙打乱的被子上跳跃着阳光,
棉花被晒出了阳光的味道了。

飞龙拥着他的被,
躺在床上,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如此,也好。
最后的时候,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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