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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喜从何来-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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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秋澍也觉察到有人出现,可惜晚了一步。他被高霏霏一吓,胳膊一软,刚到手的啤酒眼看就要落地。
  石正辕眼疾手快地接住酒瓶,回了他一个“我就说嘛”的表情。
  高霏霏则干笑两声,就当没看到,把趣味展览的事说了一遍。
  “别管那些修饰成分,它本质上不就是个展览嘛,随便拿两本书去展示一下得了。”石正辕头也不抬地说。
  费秋澍没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趁机找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高霏霏:“正好你在,等会儿有个博士生会来,到时候你把这个交给他。”
  “今晚你不在这里?”石正辕诧异地问。
  “今晚我有事。”
  费秋澍收好东西便离开了。高霏霏则撇撇嘴,为这凭空多出来的一桩事哀叹一声,拿着文件袋回到楼下。
  最后只剩石正辕。他刚要下楼,又被两个热情的生物女堵住了。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啊……他两手一摊,无奈望天,只好把她们请进自己办公室。
  等石正辕摆脱她们,天已经彻底黑了。校园里的路灯亮起,替他照出一条归途。他带着无比悠闲的心情走在小路上,直到路过小礼堂。
  看摄影展的人群早已散去,礼堂里漆黑一片。可石正辕无意一瞥,却看到里头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看不清形状。
  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再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远处的学生们,不是酒足饭饱在散步,就是背着书包匆匆而过,没人在意这个角落发生了什么。
  他揉揉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晚风吹来,身后的树丛沙沙作响,似乎还夹杂着陌生的脚步声。他一惊,猛地转头,却发现扑了个空。
  此时,小礼堂里又闪过一个影子。
  一定是眼花了。石正辕想着,打了个寒战,迈开步子。
  可就在这时,他又突然定住了。
  啤酒呢?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落在办公室了。
  大晚上的,生物楼估计都没人了,想到楼里幽深的走廊,他犹豫了,但最终还是决定折回去。
  霓虹灯和路灯交织的光影投映到车窗上,逐渐演变成一团模糊的光点。只有玻璃中反射出的人脸,始终清晰。
  费秋澍捧着蛋糕,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
  华灯初上的城市在他眼中一再聚焦,然后慢慢消失。
  他看了看表,不是出于焦虑,只是习惯性地估算到达时间。一站又一站,每一次的停靠都要花上几十秒,却也正因如此,使得他和目的地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有些事,总是急不来的,他看着手中的蛋糕想。正如他曾经如何一步一步尝试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记得,当费澈还在襁褓里的时候,他把他放在床上。拿了本书的工夫,回来却发现费澈不见了,急得他满屋子乱找。最后听到床底有哭声,才明白儿子一路从床上滚到地上,又从地上滚到了床底。
  后来费澈又大了一些。他抱着他在思考一个问题,想得太出神,没留意到儿子盯着灯泡一直看,竟险些成了斗鸡眼,幸亏范澄扉及时挡住了孩子的视线。
  他还记得,费澈的门牙掉得极早,却迟迟长不出新的,他就安慰儿子说当年自己的牙也是长了好几年才长出来。范澄扉听了,笑了半天,问他是不是在学校里也这么忽悠学生。
  世事的进展,不会始终按照人们所预期的那样迅速——就像费澈一直在等自己的门牙长出;也像现在的费秋澍,依然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但不管进展有多缓慢,总还是有进展的,不是吗。正如车子开得再慢,也总有到站的那一刻。
  公交车又停了,费秋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下了车。
  曾遐匆匆吃完晚饭,又回到生物楼。
  贺风帆把吃剩的泡面连同包装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对曾遐说:“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收尾工作,我一个人可以搞定的。”
  曾遐坚定地摇摇头。她可是个有义气的人,导师有难,怎么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大家早就商量好了,会轮流陪着贺风帆。
  “好吧。”贺风帆笑了笑,继续手头的工作。曾遐则把之前的报告整理了一下,想必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不仅是她,他们那帮学生都想知道答案。
  “老师,你明天有没有想好怎么说服委员会那帮人,让他们相信当初的问题错不在你?”
  “说服他们?”
  “对啊。”曾遐笃定地以为贺风帆会拿出某些暗中搜集好的证据,以证清白。
  “我为什么要说服他们?我明天没打算提这件事啊。”
  “什么!”曾遐不可置信地看着贺风帆,心里冒出一团火,“不管他们最后会不会相信,老师你至少应该去争取一下啊!”
  明明不是他的问题,为什么他还要承担所有指责。这不叫人好,这叫窝囊!曾遐愤愤不平地想。
  可是争取一下就会有转机吗?贺风帆又笑了,第一次笑得那么凄凉。就像他不管再怎样争取,范澄扉始终只会和他保持最礼貌的关系;明天他不管再怎样解释,也终将是徒劳,甚至还有可能搞砸整件事。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你知道举报信是谁写的吗?”他一直回避的问题,此刻必须说出来了。
  “谁?”
  “我在C大读博时的系主任,同时也是我博导的死对头。在他眼里,我不过是炮灰而已。”当朋友帮他查出这个结果时,他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炮灰?”
  “你想想,委员会收到这样一封信,一般会怎么做?”
  “先确认内容的真伪,如果是真的,责令作者改正。然后联系当初刊登论文的期刊社,向他们‘自首’。”
  “没错。所以如果我说错不在我而在导师,那么委员会一定会把这一点也告诉对方期刊社的。这件事一公开,无论最后调查出的结果是怎样,我导师的骂名肯定跑不掉了。所以我一个字也不能提。”
  一旦贺风帆说出真相,就等于是用他自己的手,拉博导下水。曾遐听懂了贺风帆的意思,心里不住感叹敌方这招还真是一石二鸟。
  “可不管怎么说,错不在你啊,我始终觉得没必要揽下这些责任。”虽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曾遐还是无法理解贺风帆的做法。在她的观念里,一个人只要犯了错,就要承担所有责任,不管这个人的身份如何。旁人没有义务替他收拾残局。
  “可我确实也是那篇论文的作者,不管有没有‘之一’,都理应承担责任。而且……”贺风帆顿了顿,忽然问,“这段时间你们为什么愿意陪我守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碰上了这桩倒霉事,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曾遐叹了口气,谁让你是我们导师。
  导师?
  对啊!就因为是导师!
  她突然抬头,盯着贺风帆。
  贺风帆则是一脸了然的笑意:“我愿意帮他,就像你们这些学生现在愿意帮我一样。”
  曾遐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第一次意识到,或许自己将整个世界想象得太片面了。
  停止了对话的办公室静悄悄的,连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也是死寂一片。正在这时,一个不明人形物从黑暗中迅速蹿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惨叫。
  “救命啊!”

  04 浸入黑夜的漫长旅程(三)

  看清不速之客的脸,曾遐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了。
  “高霏霏,谁要你的命啊?”曾遐说着,把她拽进办公室。
  高霏霏顺手关上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贴在门后听了好一阵,才开口:“我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吓死我了!”
  “脚步声?今晚除了我们这里,整栋楼应该没别人了吧。”
  “所以才吓人嘛!”
  “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回去?”贺风帆抬头道。
  高霏霏看了眼手中的文件袋,“唉”了一声。等了大半天,别说取文件的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们费哥有事,让我替他等一个人。不介意我在你们这里等吧?”
  说完这句话,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想起刚刚说话的人是贺风帆才明白过来,在一个男人面前提到情敌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妥。
  她想着,偷瞄贺风帆一眼,好在当事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没反应就好,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观望一圈,最后把视线停在桌旁的垃圾桶里。
  “原来你们也有人吃方便面啊,早说嘛,以后不要花钱买了,直接去费哥那里拿,他批发了一整箱。”
  高霏霏豪爽地挥挥手,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费秋澍拐进小区,找到那幢熟悉的房子。
  他安静地走上三楼,抬手准备敲门。又犹豫片刻,转而按响门铃。
  门的另一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等待着,面对熟悉的大门,忽然有些紧张。
  范澄扉举着锅铲一溜小跑,费力地开了门。
  费秋澍没料到门这么快就开了,怔了怔,挤出一个笑容。
  “我还以为你忘了。”范澄扉回到厨房,把菜盛出,头也不回地说。
  “抱歉。”费秋澍进门,放下蛋糕,下意识地看了眼房间。房门上的泰迪熊悄无声息地挂着,和几个月前没什么分别。
  “你该说抱歉的对象不是我。”
  “不管到哪里,你总是快我一步。”他说着,走向柜子,思索一次性纸杯是不是还放在那里,谨慎的样子让人以为他是第一次来做客的客人,“回市区有些塞车,所以晚了。”
  “你去过那里了?”范澄扉把菜端出,看到一旁的蛋糕,还没等他回答,又开口了,“我不是说蛋糕我买吗,现在两个蛋糕,怎么吃得完?”
  “抱歉,我忘了……”
  “你除了抱歉,还能不能说点别的?今天好歹是儿子的生日……”
  回到这里,他仿佛只会说抱歉。
  费秋澍发现自己无法摆脱这两个字,于是只好沉默。
  石正辕回到生物楼,看见一个房间亮着灯,心想应该是高霏霏还守在那里,便壮着胆子进了楼。
  他按了几下走廊的照明开关,发现没动静,咒骂一声,摸索着上楼。
  拿到啤酒,锁好办公室的门,他刚准备离开,只见陈列在楼梯口的一排标本忽然亮了起来。浑浊的液体里浸着的物体似乎蠢蠢欲动。
  他一惊,习惯性地仰头,意外捕捉到一束光线。
  是反光吧。他自言自语,稍稍放下了心。
  但是下一秒,他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光线明明来自顶楼,可顶楼只有两间资料室,在这寂寂之夜,根本没人会去那里。
  那这光,究竟是谁制造的?
  石正辕一个激灵,抱紧啤酒,蹑手蹑脚走上了上去。其中一个房间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透出一道昏黄的光。
  四周安静极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把推开门。
  “是你?”
  他抱着啤酒,僵在原地。
  为了不冷场,高霏霏找出各类话题,曾遐也破天荒地和她聊了起来。可她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贺风帆整理完最后一部分材料,抬头问。
  “你们没听到吗?又是一阵脚步声。”高霏霏站在门边,“好像还上楼了。”
  “你幻听吧。”
  “算了,不信拉倒。”高霏霏切了一声,“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你在说趣味展的事。”
  “哦对。我们总不能真的就拿几本书去对付一下吧,万一别人都做得很好,那我们岂不是很丢脸。”
  “这你大可放心,我们也什么都没准备。”曾遐想到两个小时之前来求助的那个女生,万分肯定地说。
  “那你们就没一点想法?大家得团结起来啊!”高霏霏激动道。
  “想法?”曾遐摇摇头,看了眼贺风帆。
  贺风帆无奈,只好搬把椅子坐到她们面前:“好吧,我现在有空了,帮你们想想对策。”
  高霏霏本想欢呼一下,转念一想,不对啊,又不是她的老师,有什么好欢呼的。
  “你们选这个专业的初衷是什么?总有些比较特别的想法吧。”
  两个人茫然地看着他。
  “你们难道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植物学也好,语言学也好,对于你们而言,它的意义呢?”
  恍惚间,曾遐仿佛回到了开学那天。那个时候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惜和现在一样,始终无解。
  “反正现在选都选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下去啊。”曾遐说完,高霏霏也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觉得再去想意义之类的东西就是在浪费时间?”
  虽然曾遐不想承认,但确实如此。
  “那你有没有想过,没有底层那个意义的支撑,你越往上学,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大。”贺风帆一记大棒敲下去。
  曾遐还没回过神来,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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