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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金庸武侠小说(飞狐外传 +雪山-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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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的帽子越来越高。后来论到当世英雄,范帮主固然自负,却仍推苗人凤天下第一。赛总管说道:「范帮主这话太谦,想那金面佛虽然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依兄弟之见,不见得就能胜过帮主。」范帮主给他一捧,舒服无比,心想苗人凤名气自然极大,武功也是真高,但自己也未必就差了多少。
  两个人长谈了半夜。到第二日上,赛总管忽然谈起自己武功来。不久在总管府中的侍卫也来一齐讲论,都说日前赛总管与苗人凤接战,起初二百招打成了平手。到后来赛总管已然胜券在握,若非苗人凤见机逃去,再拆一百招他非败不可。范帮主听了,脸上便有不信之色。
  赛总管笑道:「久慕范帮主九九八十一路五虎刀并世无双,这次我们冒犯虎威,虽然是皇上有旨,但一半也是弟兄们想见识见识帮主的武功。只可惜大夥儿贪功心切,出齐了大内十八高手,才请得动帮主。兄弟未得能与帮主一对一的过招,实为憾事。现下咱们说得高兴,就在这儿领教几招如何?」范帮主一听,傲然道:「连苗人凤也败在总管手里,只怕在下不是敌手。」赛总管笑道:「帮主太客气了。」两人说了几句,当即在总管府的练武厅中比武较量。
  范帮主使刀,赛总管的兵刃却极为奇特,是一对短柄的狼牙棒。他力大招猛,武功果然十分了得。两人翻翻滚滚斗了三百馀招,全然不分上下,又斗了一顿饭功夫,赛总管渐现疲态,给范帮主一柄刀迫在屋角,连冲数次抢都不出他刀圈。赛总管无奈,只得说道:「范帮主果然好本事,在下服输了。」范帮主一笑,提刀跃开。赛总管恨恨的将双棒抛在地下,叹道:「我自负英雄无敌,岂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说著伸袖抹汗,气喘不已。
  经此一役,范帮主更让众人捧上了天去。他把众侍卫也都当成了至交好友,对赛总管更是言听计从。这个粗鲁汉子那知道赛总管有意相让,若是各凭真实功夫相拼,他在一百招内就得输在狼牙双棒之下。
  然则赛总管何以要费偌大气力,千方百计的与他结纳?原来范帮主的武功虽未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他有一项家传绝技,却是人所莫及,那就是二十三路「龙爪擒拿手」,沾上身时直如钻筋入骨,敲钉转脚。不论敌人武功如何高强,只要身体的任何部位给他手指一搭上,立时就给拿住,万万脱身不得。赛总管听了田归农之言,要擒住苗人凤取那宝藏的关键,「天牢设笼」之计既然不成,於是想到借重范帮主这项绝技。想那金面佛何等本领,范帮主若是正面和他为敌,他焉能让龙爪擒拿手上身?但范帮主和他是多年世交,要是出其不意的突施暗袭,便有成功之机。
  苗人凤见范帮主相谢,当即拱手还礼,说道:「区区小事,何必挂齿?」转头问杜希孟道:「但不知那雪山飞狐到底是何等样人,杜兄因何与他结怨?」
  杜希孟脸上一红,含含糊糊的道:「我和这人素不相识,不知他听了甚麽谣言,竟说我拿了他家传宝物,数次向我索取。我知他武艺高强,自己年纪大了,不是他的对手,是以请各位上峰,大家说个明白。若是他恃强不服,各位也好教训教训这后生小子。」苗人凤道:「他说杜兄取了他的家传宝物,却是何物?」杜希孟道:「那有甚麽宝物?完全胡说八道。」
  当年苗人凤自胡一刀死后,心中郁郁,便即前赴辽东,想查访胡一刀的亲交故旧,打听这位生平唯一知己的轶事义举。一查之下,得悉杜希孟与胡一刀相识,於是上玉笔峰杜家庄来拜访。杜希孟於胡一刀的事迹说不上多少,但对苗人凤招待得十分殷勤,又亲自陪他去看胡一刀的故宅,却见胡家门垣破败,早无人居。
  苗人凤推爱对胡一刀的情谊,由此而与杜希孟订交,那已是二十多前的事了。这时听他说得支支吾吾,便道:「倘若此物当真是那雪山飞狐所有,待会他上得峰来,杜兄还了给他,也就是了。」杜希孟急道:「本就没甚麽宝物,却教我那里去变出来给他?」
  范帮主心想苗人凤精明机警,时候一长,必能发觉屋中有人埋伏,当即劝道:「杜庄主,苗爷的话一点不错,物各有主,何况是家传珍宝?你还给了他,也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和气?」杜希孟急了起来,道:「你也这般说,难道不信我的说话?」范帮主道:「在下对此事不知原委,但金面佛苗爷既这般说,定是不错。范某纵横江湖,对谁的话都不肯信,可就只服了金面佛苗爷一人。」
  他一面说,一面走到苗人凤身后,双手舞动,以助言语的声势。
  苗人凤听他话中偏著自己,心想:「他是一帮之主,究竟见事明白。」突觉耳后「风池穴」与背心「神道穴」上一麻,情知不妙,左臂急忙挥出击去。那知这两大要穴被范帮主用龙爪擒拿手拿住,登时全身酸麻,任他有天下武功、百般神通,却已是半点施展不出。
  但金面佛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奇变异险,一生中不知已经历凡几,岂能如此束手待毙?当下大喝一声,一低头,腰间用力,竟将范帮主一个庞大的身躯从头顶甩了过去。赛总管等齐声呼叱,各从隐身处窜了出去。
  范帮主被苗人凤甩过了头顶,但他这龙爪擒拿手如影随形,似蛆附骨,身子已在苗人凤前面,两只手爪却仍是牢牢拿住了他背心穴道。苗人凤眼见四下里有人窜出,暗想:「我一生纵横江湖,今日阴沟翻船,竟遭小人毒手。」只见一名侍卫扑上前来,张臂抱向他头颈。
  苗人凤盛怒之下,无可闪避,脖子向后一仰,随即脑袋向前一挺,猛地一个头锤撞了过去。这时他全身内劲,都聚在额头,一锤撞在那侍卫双眼之间,喀的一声,那侍卫登时毙命。馀人大吃一惊,本来一齐扑下,忽地都在离苗人凤数尺之外止住。
  苗人凤四肢无力,头颈却能转动,他一撞成功,随即横颈又向范帮主急撞。范帮主吓得心胆俱裂,急中生智,一低头,牢牢抱住他的腰身,将脑袋顶住他的小腹。苗人凤四肢活动,一足踢飞一名迫近身旁的侍卫,立即伸手往范帮主背心拍去,那知手掌刚举到空中,四肢立时酸麻,这一掌竟然击不下来,原来范帮主又已拿住他腰间穴道。
  这几下兔起鹘落,瞬息数变。赛总管知道范帮主的偷袭只能见功於顷刻,时候稍长,苗人凤必能化解,当即抢上前去,伸指在他笑腰穴中点了两点。他的点穴功夫出手迟缓,但落手极重。苗人凤嘿的一声,险险晕去,就此全身软瘫。
  范帮主钻在苗人凤怀中,不知身外之事,十指紧紧拿住他穴道之中。赛总管笑道:「范帮主,你立了奇功一件,放手了吧!」他说到第三遍,范帮主方始听见。他抬起头来,可是兀自不敢放手。
  一名侍卫从囊中取出精钢铐镣,将苗人凤手脚都铐住了,范帮主这才松手。
  赛总管对苗人凤极是忌惮,只怕他竟又设法兔脱,那可是后患无穷,从侍卫手中接过单刀,说道:「苗人凤,非是我姓赛的不够朋友,只怨你本领太强,不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我们大夥儿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著觉。」左手拿住苗人凤右臂,右手举刀,就要斩他臂上筋脉,只消四刀下去,苗人凤立时就成了废人。
  范帮主伸手架住赛总管手腕,叫道:「不能伤他!你答应我的,又发过毒誓。」赛总管一声冷笑,心想:「你还道我当真敌你不过。不给你些颜色看看,只怕你这小子狂妄一世!」当下手腕一沉,腰间运劲,右肩突然撞将过去。一来他这一撞力道奇大,二来范帮主并未提防,蓬的一声,身子直飞出去,竟将厢房板壁撞穿一个窟窿,破壁而出。赛总管哈哈大笑,举刀又向苗人凤右臂斩下。
  胡斐在帐内听得明白,心想:「苗人凤虽是我杀父仇人,但他乃当世大侠,岂能命丧鼠辈之手?」一声大喝,从罗帐内跃出,飞出一掌,已将一名侍卫拍得撞向赛总管。这一来奇变陡起,赛总管猝不及防,抛下手中单刀,将那侍卫接住。
  胡斐乘赛总管这麽一缓,双手已抓住两名侍卫,头对头的一碰,两人头骨破裂,立时毙命。胡斐左掌右拳,又向二人打去。混乱之中,众人也不知来了多少敌人,但见胡斐一出手就是神威迫人,不禁先自胆怯。
  胡斐一拳打在一名侍卫头上,将他击得晕了过去,左手一掌挥出,倏觉敌人一黏一推,自己手掌登时滑了下来,心中一惊,定眼看时,只见对手银髯过腹,满脸红光,虽不识此人,但他这一招「混沌初开」守中有攻,的是内家名手,非无极门蒋老拳师莫属。
  胡斐眼见敌手众多,内中不乏高手,当下心生一计,飞起一腿,猛地往灵清居士的胸口踢去。灵清居士练的是外家功夫,见他飞足踢到,手掌往他足背硬斩下去。胡斐就势一缩,双手探出,往人丛中抓去。厢房之中,地势狭窄,十多人挤在一起,众人无处可避。呼喝声中,胡斐一手已抓住杜希孟胸膛,另一手抓住了玄冥子的小腹,将两人当作兵器一般,直往众人身上猛推过去。众人挤在一起,被他抓著两人强力推来,只怕伤了自己人,不敢反手相抗,只得向后退缩。十馀人给逼在屋角之中,一时极为狼狈。
  赛总管见情势不妙,从人丛中一跃而起,十指如钩,猛往胡斐头顶抓到。胡斐正是要引他出手,哈哈一笑,向后跃开数步,叫道:「老赛啊老赛,你太不要脸哪!」赛总管一怔,道:「甚麽不要脸?」
  胡斐手中仍是抓住杜希孟与玄冥子二人,他所抓俱在要穴,两人空有一身本事,却半点施展不出,只有软绵绵的任他摆布。胡斐道:「你合十馀人之力,又施奸谋诡计,才将金面佛拿住,称甚麽满州第一高手?」
  赛总管给他说得满脸通红,左手一摆,命众人布在四角,将胡斐团团围住,喝道:「你就是甚麽雪山飞狐了?」胡斐笑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我先前也曾听说北京有个甚麽赛总管,还算得是个人物,那知竟是如此无耻小人。这样的脓包混蛋,到外面来充甚麽字号?给我早点儿回去抱娃娃吧!」
  赛总管一生自负,那里咽得下这口气去?眼见胡斐虽是浓髯满腮,年纪却轻,心想你本领再强,功力那有我深,然见他抓住了杜希孟与玄冥子,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心下又自忌惮,不敢出口挑战,正自踌躇,胡斐叫道:「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三招之内赢不了你,姓胡的跟你磕头!」
  赛总管正感为难,一听此言,心想:「若要胜你,原无把握,但凭你有天大本领,想在三招之中胜我,除非我是死人。」他愤极反笑,说道:「很好,姓赛的就陪你走走。」胡斐道:「倘若三招之内你败於我手,那便怎地?」赛总管道:「任凭你处置便是。赛某是何等样人,那时岂能再有脸面活在世上?不必多言,看招!」说著双拳直出,猛往胡斐胸口击去。他见胡斐抓住杜玄二人,只怕他以二人身子挡架,当下欺身直进,叫他非撒手放人、回掌相格不可。
  胡斐待他拳头打到胸口,竟是不闪不挡,突然间胸部向内一缩,将这一拳化解於无形。赛总管万料不到他年纪轻轻,内功竟如此精湛,心头一惊,防他运劲反击,急忙向后跃开。众人齐声叫道:「第一招!」其实这一招是赛总管出手,胡斐并未还击,但众人有意偏袒,竟然也算是一招。
  胡斐微微一笑,忽地咳嗽一声,一口唾液激飞而出,猛往赛总管脸上吐去,同时双足「鸳鸯连环」,向前踢出。
  赛总管吃了一惊,要躲开这一口唾液,不是上跃便是低头缩身,倘若上跃,小腹势非给敌人左足踢中不可,但如缩身,却是将下颚凑向敌人右足去吃他一脚,这当口上下两难,只得横掌当胸,护住门户,那口唾液噗的一声,正中双眉之间。本来这样一口唾液,连七八岁小儿也能避开,苦於敌人伏下凶狠后著,令他不得不眼睁睁的挺身领受。
  众人见他脸上被唾,为了防备敌人突击,竟是不敢伸手去擦,如此狼狈,那「第二招」这一声叫,就远没首次响亮。
  赛总管心道:「我纵然受辱,只要守紧门户,再接他一招又有何难,到那时且瞧他有何话说?」大声喝道:「还剩下一招。上吧!」
  胡斐微微一笑,跨上一步,突然提起杜希孟与玄冥子,迎面向他打去。赛总管早料他要出此招,心下计算早定:「常言道无毒不丈夫,当此危急之际,非要伤了朋友不可,那也叫做无法。」眼见两人身子横扫而来,立即双臂一振,猛挥出去。
  胡斐双手抓著两人要穴,待两人身子和赛总管将触未触之际,忽地松手,随即抓住两人非当穴道处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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