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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李敖虚拟的十七17岁-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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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曾想到我是给关起来了,高墙实在等于浪费材料……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对付我……他们总以为我唯一目的是想站到墙外面。每在我沉思的时候,看守那种紧张样子,真教人好笑。他们哪里知道才一转身,我就毫无阻挡的跟着出去了……」。梭罗当然不会小说中穿墙透壁的功夫,他这种来去自如,是指观念上的解脱、观念上「从不曾想到我是给关起来了」。他虽然身在两坪之内,但却心在六合之外,神游四海、志驰八方,就像Richard Lovelace(拉夫瑞斯)在牢里写诗给情人一样。
写到Richard Lovelace,联想起Linda Lovelace(琳达?拉芙瑞丝),那不是演出「深喉咙」(Deep Throat)的吗?绝对的唯心论,多么可喜,我唯心到朱仑的小嘴巴,她性感的唇。「深深深几许」,宋朝词客永远不会知道这五个字的含义,那在oral时才有的含义。
「性服务」到「深喉咙」的程度,对十七岁,是有点残忍的,毕竟是庞然大物。「心转境界」演变成「口转境界」,可爱又可怜的,是十七岁,我的朱仑。

三段篇

太明显的三段式。
从她的冷漠,到她的失控,又到她的冷漠,正是三段,三段的朱仑,不可捉摸的三段朱仑。
不可捉摸不止三段,尤其在段段之间,段起段落,「推服无间」。起落的衔接是那么大的落差,像海之渊与山之巅、山之巅又海之渊,山海不足竟其际,只感到冷漠中升起的失控,和失控中失声与叫床,那样突然、那样激越、那样哭诉、那样哀求、那样赞美、那样要……在失控中,冷漠已化为一片茫然无助、化为痛苦挣扎的拥有,冷漠的朱仑已经不再冷漠,她完全变成另一个朱仑,一个享受被强暴快乐的朱仑。第三段的她,冷漠,又重行呈现,她穿上衣服,陌生的望着我,一脸迷茫的走开了自己。上帝都不会相信,就是她,就是陌生的她,就在十多分钟前,被男人强暴过、取悦男人过、甚至呼唤出那可怕的名字过、喊出喜欢过、高潮My God!My God!过,这明明全是她。可是,当她降入第三段的自己,十多分钟前的一切,都被她十七岁的纯洁给冲洗了。
不可捉摸的三段朱仑。她否认了中间的一段的自己。她用一片十七岁的纯洁,用谎言般的missing link,遮去了她曾为我献身的一切。
历史就这样被化为无形。
不过,我以一个小白信封,装进了我在床单上的追寻,一共五根,我密封起来,夹在吉朋(Edward Gibbon)名著「罗马帝国衰亡史」(The History of the Decline and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最后一页的前面,最后一段是:“I finally deliver to curiosity and candour of the public。 ”唯一该改的,是我把句中“the pubic”(大众)改为“the pubic (hair)”(阴毛)了。颂彼良史,奇彼阴毛,长捐卷底,永志逍遥。要告诉朱仑吗?不要。



科技观

包含格调、水平、理解等等的人生境界,得与时推移,并且学问要跟得上。否则是空话、是虚拟演绎。庄子的境界不可谓不高,他「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但他的学问了解多少天地呢?太有限了,并且是错误的。要在现代讲究人生境界,要超庄子多了,超陶渊明、超苏东坡多了,虽然他们仍有可取之处,也有不可及之处,至少他们留下了一些简明、鲜明而又天马行空的境界轮廓。他们只知道吹牛「纵浪大化中」,但他们的知识,完全不知「大化」是什么,朱子是一代大儒,他还以为天上打雷是地上青蛙的缘故呢。当然,朱子会抗议,说安提哥纳斯(Antigonus)、普林尼(Pliny)、布鲁达克(Plutarch)、和阿基劳斯(Archelaus),都主张黄蜂产生自马匹的尸体,岂不也闹了大笑话?我承认,笑话不限于中国。我是说,现代人比古代人了解的自然,多太多了。
一千一百年前的诗人白居易说:「应是诸天观下界,一微尘内斗英雄。」当年诗人跟随佛门「楞严经」写诗,他们完全不能想像一微尘的内涵,因为那时代的人科技知识跟不上。他们只能空想在微尘里人类的你来我往,绝没想到此梦居然成真,现代人啊,有了奈米呢。
古人说优美的音乐「馀音绕梁」,是吹牛的,古人有什么办法放大了音量、CD了音乐,把「馀音」召之即来?古人说「不出户,知天下」,是吹牛的,古人有什么办法TV、Radio?古人的「千里眼」、「顺风耳」、「青云直上」、「淩云御风」、「嫦娥奔月」、「海底捞针」、「日行三万里」、「夜探水晶宫」,统统都是吹牛的,因为科技跟不上,可是现代呢?现代人才做了真正的古人,做到了古人的好梦与大梦,也非常噩梦,古人说「杀人盈城」,那要杀多久?现代人的原子弹,二十秒内杀死你二十万,不但不必盈城,连城都一片瓦砾了。古人连杀人都吹牛的,历史上记载楚霸王一夜活埋多少万人,是吹牛的,因为技术上做不到。可是现代人呢,美国那种武器,活埋了多少伊拉克士兵,只是千颗飞弹、一道狼烟!古人不是古人、古人只是死人,我们才是「今之古人」,我们活着,我们代表古人,折腾人类自己。
古代人想望远,只能登高望远,孔夫子「登泰山而小天下」,但能登泰山而已,他不能想像坐热气球坐飞机的视界,那种鸟瞰,才真正是那么回子事。不但小了天下,也小了泰山。热气球、飞机是现代科技的产品,使人类大开眼界,望远镜、显微镜等等也是,都是现代科技对人类视野的补强。谈到视野,现代科技又可配出标准的眼镜,为了方便、美观,又有了隐形眼镜,还可以割双眼皮之类,和整型的花样,使人类在身体上巧夺天工。现代科技再围着人类身体打转,是药物,从快乐方面取样,有开发出来的药物使人类迷幻、使人类解忧、使人类这样那样、使人类Viagra(威而钢、伟哥),这都是古代人梦想不到的。
现代人勃起,它矗立在科技之上,炼化出仙丹。上帝隐身在天蓝色的小药丸中,上帝每粒美金十元。
这是Viagra。
另一个V字开头的是vibrator,振动器。
电动振动器(Electronic Vibrator),它是每秒五十到六十频率(五十到六十赫兹)的科技产品,每秒振动五十到六十次,这是人类生理上远远达不到的频率。想想看,当它接触到人类的肉体上,会产生什么感觉?尤其,当它焦点集中的时候,会产生什么感觉?肉体会疯狂!科技制造出上帝制造不出来的极限。在A片中,我们可以看到。不过,我必须说,A片太粗暴了,并且,直接接触到,太不体贴了。
我对朱仑说:「你被现代科技每秒五十到六十了,你就不是你了。」
「那我是什么?」
「你是现代科技的奴隶。」
「我不再是你的模特儿了吗?」
「是、还是,只是你替我换了另一个你。」
「我有不止一个?」
「在现代科技下,你,恐怕不止一个。其实,该这么说,现代科技挖掘出深藏中的那个你。像米开朗基罗从大理石中挖掘出深藏的一样。」
「我会像A片中的女人?」
「如果用我想出更好的法子。你比A片还A片。那时候,你不再是模特儿,你是AV女优。」
「你喜欢我做AV女优吗?」
「要看你和谁演出、谁来导演、给谁看。」
「你连说了三个谁字。」
「『谁』,是单数,『他们』,才是复数。」
朱仑会心一笑。「我会一心做你模特儿,并且只做你一个人的AV女优。」
「你在A片中,『演出』的就是模特儿。片名“Sweet Seventeen and swift 50…60 Hz”。」
「片名里怎么没有你?」
「我和swift 50…60 Hz是一组的,因为,不能用振动器直接接触到你,只能隔着我的,间接振动到你。」
这是vibrator,为现代人所独享。它有美容、按摩的功能,可是把它用在不可思议的功能上,它使「花容增色」。
现代科技作恶多端,却也有功足录。
过去的主要人生哲学元目是天人合一,认为自然与你人身是两位一体的,甚至还可以互动、可以感应。现在,进入了现代,天人合一面临了新局面,科技产品机器人出现了,它捞过了界,要与人合一,天在那里,机器人也不反对。但是,人机合一是先决了的、铁定了的。人机合一以外,天人机合一算是三位一体吧,机器人没意见,但是天呀,天该有意见。因为天人合一的天,是玄学的,机器人却是科学的,怎么办呢?
最奇异也是最重要的变化是:科技已发展到把晶片植入人体内的肌肉里,这样子让神经元成长,与晶片相连。人体和机器的直接神经介面自此开始出现。人机合一下去,人与机的关系不是併合的,而是化合的、融合的。这一趋势,是不可知的、不可测的。现代科技一路在巧夺天谴与天工。祸福相依,我们不完全控制得住,但是、但是、但是,真实肉身的灵光、兰因、与慧根,我们要与科技争胜。朱仑是什么?朱仑是抵抗科技疯狂的最后肉身,朱仑最后可能会毁灭,但朱仑没有闪躲。亮丽的十七岁,从不闪躲。
我对朱仑说:「有人比我更喜欢十七这个数字,你看,有人甚至把一九八七年的热门歌舞片“Dirty Dancing”翻成『热舞十七』。」
朱仑答道:「那部片子有一句话:“Nobody puts baby in the corner。”(没人可以欺负宝贝。)我想应该改成Nobody puts baby in the hot corner。宝贝要从三垒得分,得自己来。但我仿佛觉得,我已上了三垒,我必须奔回本垒。」
我神秘一笑。「别忘了,朱仑,模特儿的本垒,总在老板床上。」 

沙漏颂

我对朱仑说:「那大半生都活在轮椅里的科学天才Stephen Hawking(史蒂芬?霍金),他瘫得只剩下一只微小手指,但他解开了宇宙。一九八五年,他在芝加哥演讲,他宣称,在遥远的未来某一时刻,我们的宇宙将会开始收缩,最后会回到一个奇点。在这个收缩的期间,时光将会倒流——所有在扩张期间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将会重演,但是次序却刚好相反。霍金给了我们一个梦。多美啊,但是,第二年,又在芝加哥,他又宣称,他在一九八五年犯了错误,现在他正式推翻去年的自己,原来相反观点才是正确的:当宇宙收缩时,时间的方向不会倒转。霍金把梦又收回了。梦的起落,全在霍金残留的一只手指。」
「他用一只手指操纵电脑语音合成器来发音。」朱仑说。
「没错,一只手指。」
「Bible(新旧约全书)的中文译本版本很多,有一种『二指版』,指一个人用两只手指翻译成中文。他就是施约瑟主教(Samuel Isaac Joseph Schereschewsky)。他是一位美籍犹太人,信了基督。到中国传教。一八八一年,他在武昌患了瘫痪症,只剩两只可用的指头,但他仍旧翻译出『施约瑟浅文理译本』圣经。在一九一九年『官话和合译本』出版前二十多年间,风行了中国。」
「一指的、二指的,你朱仑都认识,真好。」
「我应该再认识那八指的,那『八指头陀』。他为了宗教信仰,烧掉了自己两只指头。他还是诗人呢。」
「『不居朝市不山林,别有飘然独往心。魔佛界中难位置,老僧入定费推寻。』这就是他的诗。」
「好了,二指加八指,十指俱全了。」朱仑做了手势。
「朱仑啊,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这神童是超科技的缘故。科技再行,也学不到你这样会搬弄手指,霍金也学不到。」
「霍金吗?我不幸翻看了他的书,那本“A BRIEFER HISTORY OF TIME”(时间新简史),看得有点气闷。像发现新大陆,你只能发现一回。别人发现了,你只好气闷。关于时间,这票科学天才们简直在斩尽杀绝,不留给别人一点新大陆,我奇怪,难道我们没有在时间上发表意见的余地了吗?」
「应该有一点吧,这票科学天才只能吃光科学,尚不能吃尽哲学,我们的哲学,而非传统的。传统的哲学已经玩光了,一如维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招认的,哲学工作只剩下语言分析。」
「来,大师,我们就开发一下我们的哲学。」
「首先要打倒电脑,它太讨厌了。」
「别这么说,大师,我讲个可爱的电脑故事给你:一位大学教授向电脑挑战,问电脑:『电脑啊电脑,本教授只有这样的两只手表可以选择:一只破旧不堪,早就不走了;另一只则每二十四小时慢一秒钟。我该买哪一只?』电脑的答案是:『应买不走的那一只。因为每二十四小时,它便能指出正确时间两次。另一只走的,却要一百二十年才指出正确时间一次。』大师,看到了吧,电脑也很哲学呢,至少它看到时间停止的好处。」
「朱仑说得对,我开始原谅电脑了。」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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