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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夜上海-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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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青冲我点了点头,当初墨阳的信里说得很清楚,那家旅社不错,他和那几个同来的学生家庭出身都不错,因此几个人就合租了旅社的一幢小楼。
  到了那个西餐厅门口,车夫将我们放了下来,张嬷赶过来付了钱,车夫就将车子拉到了不远处,那里还有一些黄包车在等生意。这钟点好像是这餐厅生意最兴隆的时候,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门口的侍者带着奇怪的领子,正殷勤而礼貌的给那些客人开门,关门,叫车,丹青忙拉着我们闪到了一旁。
  张嬷和秀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衣衫靓丽的男男女女,我心里也惊讶不已,原来女人还可以穿那样的衣服,露出长长的脖颈,雪白的肩膀在各种材质的华美披肩下若隐若现,只有丹青还好,面色镇定的看着。
  就这么傻看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娇笑声从门里传了出来,声音里饱含着一种似无忌惮似的自信,偏偏又妩媚的让人不能不听。我一怔,回过神来,就看见那餐厅门口的侍者急走了两步,到了门口恭恭敬敬的把门打开,让里面的人走了出来,但是他自己连头都不敢抬。
  一个窈窕的身影儿如众星拱月般走了出来,脚步不紧不慢,好像还带了些微的踉跄,细细的高跟鞋声,就那么“咔,咔”的响着,一步步都好像走在了人们的心上。
  就算离得她还有段距离,我似乎也能闻到一股极艳的香水味,不是浓,而是艳,就像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虽然纱帽半垂看不见面容,只有一把青丝披在肩头,在灯火中闪着比夜晚的星空更乌黑闪亮的光泽,可是给人的感觉只有两个字,绝艳。
  我曾在书里读过这两个字,却想不出这两个字变成活生生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现在我才明白了…不知怎的,我抬头看了一眼丹青,而她已经怔住了。
  一辆汽车从我们身边滑了过去,吓了我们一跳,那辆车停在了门口,司机从里面钻了出来,快步走到车的另一侧,恭敬的把车门打开了,静候那个女子上车。
  丹青轻轻的哼了一声,隐约带了一丝不屑,把我们的注意力引了回来,“好了,咱们走吧,若是墨阳没有接到我们,也许已经回来了,别让他着急了”。我们点点头,虽然大家心里对那个女子都充满了或多或少的惊羡,但是找到墨阳才是最重要的,因此都转了身就要跟着丹青走。
  刚走了没几步,“哎哟”,秀娥崴了一下,下意识的拉了我一把,我没防备,手里的包裹一下子掉在了路灯下。我先把秀娥扶好站住,然后赶紧把包裹捡了起来。这包裹是那个光头大叔的,里面不晓得放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怕不怕摔,要是弄坏了什么的就糟了。
  捡起来,我轻轻的拍了拍沾到的土,好像听见后面谁“咦”了一声,我来不及多想,看见丹青已经走到了对面的巷子口了,我忙得拉着秀娥追了上去。
  巷子虽窄,但却不黑,旅社上的霓虹灯已经照亮了眼前的道路,四周都是一些小楼,虽紧密,但是几乎每个窗口都透出些光亮来,饭菜的香味隐约传来,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身边的秀娥,喉咙也上下运动着。
  到了门口,丹青让张嬷先进去打听一下,我们在外面等着,我觉得又激动又有些莫名的担忧。
  张嬷进去的时间好像长了点,我不禁有些奇怪,刚想去问丹青,又看见张嬷的身影从旅社里闪了出来,我和丹青相视一笑,下意识的都各自去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衣裳,不想让墨阳看见我们一丝的狼狈。
  丹青的脸亮了起来,她笑着就想迎上去,刚一动就顿住了脚步,我也抓紧了秀娥的手,看着张嬷越走越近,却带着一脸的惶然。“怎么了”,丹青极轻的问了一句,张嬷摇了摇头,身子也跟着一晃,“他还没回来吗”,丹青又问,声音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吓人,我垂下了视线,看着她那握得渐白的指关节。
  张嬷好像也被吓倒了,一口气的说了出来,“那掌柜的说,姓徐的先生和他的朋友一个月前就走了,但不知道去哪儿了”,说完她急速的喘了两口气,一手抚上了胸口。
  “他走了”,丹青喃喃的说了句,“怎么会这样,明明约好的,怎么会…”,她有些怔仲的往后踉跄了一步,吓得我和秀娥赶忙去扶她。我有些害怕了,墨阳怎么会不在呢,看着丹青惨白的脸色,我张了张嘴,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才对,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张嬷早就没了主意。
  安静中,“喀啦”一声,一个小石子被踢得飞到了我们面前,又滚动了两下,停在了秀娥的脚边。我愣了愣,飞快地回过头去,心跳猛地加速,是不是墨阳回来了,他收到了信,又赶回来了…
  丹青也听到了脚步声,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去,也带了些期待,可刚看了一眼,她一下子弹了起来,尖声说,“你…”
  等候
  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叫石头的男孩子慢慢的从灯影里踱了出来;在距离我们还有五六步的远的时候站住了,脸上的表情很规矩,但眼睛里却带了些许的不耐,手攥着腰上的汗巾穗子揉搓着。
  但吓人的并不是他的突然出现,而是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虽然隐在暗处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是那高大的身材和一股若有似无的压力,让我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身后一暖,一只手撑住了我的肩膀,这才发现我靠在了丹青的身前。
  石头冲丹青略弯了弯身,然后才规矩又客气的问了一句,“云小姐,我爹是不是落了个包袱在您这儿啊”,丹青放在我肩上的手一紧,然后就听她说,“是,原本想等我们落脚之后,再找人给你们送去的,既然你来了,就拿回去吧,清朗,给他吧”,说完她推了推我的肩膀,我一晃,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
  石头慢慢地走了过来,到我跟前,一伸手。我双手捧着包裹递给了他,他没说话,只接了过去,用手略翻动了一下包袱皮,好像在检查着什么。我有些不高兴,他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居然还当着我们的面检查,当我们是贼吗。
  回头看了眼丹青,她脸色也不好,眉头皱着,我实在忍不住,就轻声说了句,“我们没打开过,就是方才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沾了些土,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怕磕碰的”。
  他翻动的手一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包裹,突然有些调皮的一笑,“我知道你没动,也知道这包裹掉在地上了”,说完突然把手里的小包裹往后一扔,一个人影迅速的闪了出来,利落的接下了那个包裹,然后转身又闪了回去。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做了个想要伸手去接的动作。“啊”,秀娥忍不住叫了出来,身后的也传来丹青倒吸气的声音。石头看我傻乎乎的张着手看他,呲牙一笑,“现在你知道了,那里面的东西不怕磕碰,放心吧”。
  我松了口气,看着他贼兮兮的笑容不禁有些生气,不想再理他,就会身往丹青身后走去。没走两步就听丹青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石头好像很随意似的说了句,“喔,我和爹就在那边的雅德利吃饭,有人告诉我们,看见我们…”他顿了下,又说,“看见我爹落下的包裹,就进去告诉了我们,爹就让我来取了”。
  丹青一愣,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俩的眼里闪着相同的问题,在上海,帮工也吃得起那么昂贵的饭店吗?他到底是在给谁“帮工”呢?
  我站定在丹青的身后,看看与丹青轻松对答的石头,突然觉得火车上的那个男孩和眼前这个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如果说在车上,他们还是一对穿得不错,但是有些土气的父子,但这会儿的石头给人的感觉,是只有那种见过世面的人才就会有的自信和高人一等。
  秀娥在我身旁嘀咕了一句,“花色的包袱皮多了,不过捆了个绳子,怎么就能知道是他爹的”。丹青低头看了秀娥一眼,秀娥一缩脖子,其实我们心里都有着同样的疑问。
  对面的石头显然是听见了,但他的笑容更古怪了,眼里闪烁着让我说不出来的神色,有点好笑,有点不屑,还有点骄傲…赵秃子,展爷,这两个名字一下子浮上了心头,我突然发觉自己的手很冰。
  丹青显然也觉得不对劲,但是本能的也不想再和他们多有接触,因此只客客气气的说了句,“这样啊,知道了,东西交到你手上就好,请代我问候你父亲,告辞了”,说完转过身,冲我们使了个眼色,就带着我们往那个旅社里走。
  一时间背后没了声音,我们也不敢回头去看,刚走到旅社门口,从里面出来个人,与我们擦身而过,丹青她们瞟了他一眼,就进去了。我也看了他一眼,他五官平常,剃着利索的平头,看也不看我们,只闷着头往外走。
  我原本也没在意,只是觉得什么东西在我眼前一闪而过,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一边琢磨一边往里走,丹青正在柜台前和掌柜的说着什么,我没太听到心里去。秀娥走过来悄悄拉了我一把,低声问“清朗,咱们是不是要住在这儿,一直等着二少爷呀”?
  “嗯”?我有些迷糊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反应过来她问的问题,看她的表情有些茫然无措,只能她安慰笑了笑,“应该吧,别担心,咱们一定可以找到墨阳的,丹青有办法”。
  秀娥点了点头,有些放心的一笑,看着依然再和掌柜的交涉着的丹青和张嬷,她不经意的问了句,“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呢,眉头皱得那么紧,包裹也还回去了,那个什么石头不是说,里面的东西不怕摔吗”。
  “嗯?是啊,包裹”,我喃喃的念了一声,“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终于想起是什么不对劲了,忙的往门边跑去,秀娥一愣,就紧跟着我过来了。大门外依旧是灯火闪烁,但是石头和那几个人已经消失了,方才出去的那个人也不见了踪影,我轻轻的吁了口气。
  “清朗,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背后的秀娥轻声问了一句,我看看对面不远处,霓虹依旧的雅德利餐厅,没有回答秀娥的话,只是摇了摇头,拉着她朝丹青走去。
  那个包袱上捆着的绳子是青色的,刚才从我眼前闪过的那个人,腰上系着的也是青色的汗巾子,一如…石头腰上系的。
  上海的小洋楼和家乡的大瓦房截然不同,我好奇地在屋中央站着,四下打量。细高的窗子,踩上去会咚咚响的木质地板,还有木板做的墙围子,…我忍不住伸手去摸,有些地方已经掉漆了,我却觉得似乎还能摸到墨阳的温暖。
  原本四处乱窜的秀娥被张嬷拎进了卧室去帮忙收拾,我环视了屋子一圈,眼光最后落到了木然坐在窗前的丹青身上,她手上握着那封信已经好一会儿了,信封上写着,“吾兄墨阳亲启”,封口依旧封的严实,从未开启。
  我低低的叹了口气,丹青的那封信墨阳根本就没有收到,那掌柜的说,当时墨阳他好像有很紧急的事情,急匆匆的结了帐就走了,他的一些衣物还留在了这里,说是回头再来拿。
  丹青写了些字给那个掌柜的去对过笔迹,又把墨阳给她的信拿了出来,他才把最后收到的那封信和那些衣服交给了丹青。正好墨阳之前住的那间屋子还没有租出去,丹青带着我们住了进去,就为了掌柜的说的那句,墨阳说过,会回来取衣物的。
  算算时间,墨阳走的时候,正好是老爷没了之后一个星期,想必最终还是有人通知了他这个消息。我和丹青都明白绝对不会是大太太和大少爷,徐家的家产因为上次的事情受了不少损失,可依然是家大业大,大太太才不会白白的便宜了墨阳。
  突然想起老爷之前把墨阳的那封信转给了丹青,我猜想那封信的内容大太太他们一定不知道,否则正好给了他们更好的借口,一个子儿也不用留给墨阳,就如同他们对待丹青一样,只给了她一个冰冷的口信儿。反正老爷也没了,要怎么说全凭他们。
  我有点为墨阳担心,但是更担心眼前的丹青,我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了她身边。丹青好像一无所觉,只是冷冷的看着窗外,我想轻轻的碰触她,安慰她,却觉得她好像被一层无形的薄霜覆盖着,寒如冰雪。
  站了会儿,见她还是不想说话,我转身往屋里走去,那里虽然不时地传来张嬷的唠叨和数落,却还让我觉得暖和些。“清朗,我们一定等得到他的,是吧”,丹青幽幽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站住脚,回了头看她。
  她依然侧头看着窗外,好像一幅剪影,我闭了闭眼,仿佛这样可以感受到墨阳留在这屋里的气息,这可以给我勇气。我走过去,握住丹青冰凉的手,紧密而坚定。过了会儿,她慢慢地回握住我的手,转了头看着我。
  “我们一定会等到他的,就算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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