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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白羽没石棱(强强 生子 虐心)作者:arams-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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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的安慰倒不顾了,一心替凌舒明患得患失。

        “鸣金收兵!”突厥兵雷声大雨点小,虚张声势的来了,打了没一会儿,竟然分部撤走。

        穷寇莫追,凌舒明还记得萧霖的叮嘱,手势打出,命令收兵。

        他想起萧霖说这话时,笑靥如花,眸子里的关切溢于言表,嘴角不由得勾出一个孤独,浅浅笑了。

        “摩萨德领兵难道只是夜袭挑衅不成?”一旁的仇副将疑惑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凌舒明忽然神色突变,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之计!口中喝道,“不好!”,缰绳一紧,幻影如离弦之箭,带着凌舒明往营地赶去,一干将士也神色大乱。

        昨日刚有一批粮草送到,突厥人的目标难道是军中粮草?

        凌舒明快马加鞭率先回营,大军紧随其后。

        粮营无事!凌舒明一一盘查,看守粮草的将士均无异常情况上报。

        他松了一口气,对随后而至的众将士吩咐道,“不可掉以轻心,这几日突厥还会再犯,粮草重地多派人手,日日严查。”

        “大将军!”

        凌舒明正要点名负责将士,夏松涛扑到他脚下,颤声喊道,“大将军!王爷不见了。”

        一盆冷水兜头淋下,瞬间凌舒明只觉得浑身寒冷似铁,他身形微晃,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将军迎战,我怕王爷无人照料,赶过去就不见了王爷踪影。前前后后寻遍,都不见人。”夏松涛仓惶答道。

        萧霖不见了?

        摩萨德……夜袭……原来景王爷才是突厥人的目标……他真是太糊涂了,怎么能单独留萧霖一人在此。萧霖,萧霖他是卫国景王爷,皇上唯一的胞弟啊,身份显赫。何况他如今又功力全失,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他蓦然想到一点,景王身份不过刚刚暴露……便有人传信出去……

        凌舒明凌厉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恨声道,“昨日误鞭景王爷时,在场的全部留下。仇副将,交由你,给我把那内奸揪出来。”

        夏松涛心头一震,眼光若有似无的扫过面前众人,在与其中一人对上时,眼底浮现了一丝疑惑无措。

        掀开的被子余温已散,床褥上犹有一些斑驳的药渍血渍。凌舒明心如刀绞,抓着被角的手指关节泛白。

        “我在此处等大将军凯旋归来。”那人余音犹存,人却消失无踪。

        怎么就放他一人在次,怎么就忘记他若遇强敌再也无力自保?怎么就忘记他身为卫国景王才狼环伺,何况在这荒漠边陲,简直就是个大大的目标惹人垂涎。

        凌舒明后悔的无以复加,牙关咬的死紧,生怕一松开便会止不住想要怒吼的欲望。

        如今,萧霖功力尽失,抓他走的人会怎么对他?

        凌舒明不敢细想,他愤然起身,涨红了眼眶就要往外冲。

        夏松涛拦住他问道,“大将军,你要去哪儿?”

        “摩萨德抓了景王爷,现下片刻也不容耽误,我要去救他。”凌舒明哑着嗓子道。

        夏松涛不松手,极力劝道,“王爷身份显赫,摩萨德必有所求,不会动他,请大将军从长计议啊。”

        凌舒明哪里等得,从长计议……他只想到萧霖会面对的状况就坐立难安。

        “来人!”他朝门外高喝,“着高将军骑兵点将,一万人帐前集合!”

        夏松涛知道再劝无意,请命道,“将军许我随行!”

        万一景王爷伤着了,他也好就地尽快医治。如果王爷不幸,他也只好自裁谢罪。他心中隐隐不安,直觉这次景王爷被擒与那人有关。

        凌舒明点头道,“正是,你就随我去,准备好了速来。”

        夏松涛领命,奔回房去拿药箱。他暂且把心中激愤压下,当务之急是把景王爷救出来。

        房内,一灯如豆,一人闲暇无事,正坐在桌边等他。

        夏松涛疑道,“你怎么在这里?”嘴里说着,手脚却不歇,将金针丹丸一一放入药箱,又仔细检查。

        那人也不回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不必担心。”

        夏松涛反问道“我担心什么?”

        那人拦住他,不由分手的按住他肩膀道“国师抓走景王不会伤他性命。”

        夏松涛一滞,黯然道,“果然是你。”他背起药箱冷笑,“我还会再信你么?”

        “信不信随你,说不说是我的事。”那人说完松开钳制夏松涛的手。

        夏松涛不想跟他纠缠,抬脚便走,那人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事情说开,这里你就再也呆不下去了,我可以带你走。”

        夏松涛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嗤笑道,“我不是敢做不敢当的孬货。”

        他急匆匆离去,那如豆的烛火也跟着跳了两跳,熄灭了。黑暗中,有人叹息。

        36。

        萧霖一路都在担心舒明如何应对之事,一颗心七上八下,不曾注意自己被带往何处。直到被扔到地上,撞疼了肩膀,才仔细打量起周围。

        一间牢房,房中央一盆炭火烧的红旺旺。墙壁上各色刑具一应俱全,萧霖看的肉痛,啐了一口,道,“摩萨德,你这是何意?”

        摩萨德端坐红木椅,目光如炬,细细打量萧霖。

        此人唇红齿白,生的容貌女儿一般艳丽,却偏偏一幅吊儿郎当的神态。身处劣势,不惊不乱,不怒不惧,城府颇深。

        萧霖迎着他的目光,默默不语。

        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抓我来此有是何居心。

        且以不变应万变罢。他手脚一摊,所幸靠墙坐着。可恶,身上的鞭伤火辣辣地痛,他觉得背后有几处又裂开了。

        “啪、啪”摩萨德两掌轻拍,一名侍从上前,递给萧霖一枚丹药。

        萧霖看了他一眼,拿起丹药丢进口中。

        摩萨德目光漏出些赞许之态,缓缓道,“景王爷好胆识。”

        萧霖嗤了一声,并不回话。

        若是畏缩推拒,有失了身份。只是……他心中蓦然难受起来,若是毒药,只怕再难见舒明一面。

        “不是毒药。”摩萨德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出言解释,“此药可助你熬刑不至昏溃,事后也可阻你毒血攻心。”

        萧霖大喜,面上不露声色,斜睨了他一眼问道,“你抓我来此,又说要刑囚我,所为何事?”

        摩萨德看也不看他,冷声道,“我高兴。”

        萧霖一哽,一口气几乎上不来,“你高兴?”他堂堂大卫国景王爷,居然因为别人一句“我高兴”就被挟持刑囚,传出去,他萧霖脸面何存?

        摩萨德使了个颜色,就有两名大汉上前,将萧霖结结实实的捆在了刑架上。

        萧霖狠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憋红了脸,一声不吭,恶狠狠的盯着摩萨德。

        摩萨德缓缓道,“骗身骗心,无异于伤口撒盐,景王爷可曾尝过这般滋味?”

        萧霖愣住,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摩萨德说这话的意思。摩萨德微微点头,那两名大汉便用刀划开萧霖上身缠绕的纱布,露出伤痕累累的皮肤。鞭伤的伤口有些结痂的地方,扯下纱布时被扯落了,伤口又开始流血。两名大汉提来一桶温水,各执一勺,轮流给萧霖浇水。水泼到身上,瞬时之间,剧痛袭来,疼的萧霖牙齿打颤,却原来这一桶是加了盐化在里面的盐水。他浑身止不住的轻颤,把痛呼都抑在喉头,不愿在摩萨德眼前示弱。

        一双眸子泛起了些水雾,被炭火照的亮晶晶。

        一桶水泼完,萧霖已是面色惨白,气喘吁吁。

        只听摩萨德又道,“撕心裂肺却依然牵肠挂肚,思念不绝疼痛不休。”

        萧霖目光一凝,有一老者在他面前摊开一副锦帛,锦帛上两排金针寒光闪闪。老者捻起一枚,不疾不徐插入萧霖肚脐下方,继而又捻起一枚插入萧霖左肋之下。等到锦帛上的金针全都插完,萧霖满头大汗似下雨一般,气也喘不匀,眼光迷离,显是痛很了,却依然咬紧下唇,一声不吭。

        摩萨德虽是敬佩他铁骨铮铮,却依然一扬手,示意老者继续。

        原来这金针所入之穴,都是人体剧痛的地方,牵筋动脉,比皮肉之苦痛之更深。老者将所有金针都细细的一一捻过,每一针都深入几分,萧霖终于耐不住,“啊”地一声叫出来,短促惨烈。

        摩萨德耳朵一动,却再也听不见半点叫声,只有沉重的喘息加剧。

        “心念成灰,隐隐作痛。”他摸摸袖口站起身来,走到萧霖身边,执起他左手。

        手指莹润修长,指端的指甲红润精致。

        “萧霖,今日你所受之苦,是我替左贤王还你的。”一柄精致的手钳夹住萧霖指甲,摩萨德猛然使劲,将他一枚指甲生生钳下来,指尖顿时血流如注。

        十指连心,萧霖即使想忍住,却也忍不住,一滴清泪夺眶而出。

        摩萨德抹掉那滴眼泪恨道,“你欠左贤王的何止这一滴泪,不过……”他不屑的笑了笑,冷道“就算还清了罢。”

        原来是为莫郝连,也罢,并不冤枉。萧霖仰头忍痛道,“我对他不住……”半晌深吸了一口气道,“可那是……我与莫郝连……之间的事情,你……你是他的谁?替他出气,他允了你么?只怕……”

        “只怕什么?”摩萨德打断他,“我的人自然由我替他出这口恶气。”他看过萧霖伤势,拔下他肩头一枚金针,疼的萧霖一颤,“我敬你还算一条硬汉,否则就算你是卫国皇帝,十个我也杀了。”

        萧霖呀呲欲裂,喝道,“大胆!”

        摩萨德看了看他,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那老者立刻上前,将萧霖身上的金针一一取下,又是一番剧痛不说,萧霖简直恨得想把摩萨德碎尸万段!

        他是与莫郝连有一番旧事纠缠,可那里容得下别人置喙,何况还被人抓来教训?

        他气得头昏,偏偏又昏不过去。

        有人来替他的伤口裹药,然后带着他去隔壁房间。两名大汉像两尊门神一般站在门口。萧霖自知跑不出去,就躺在床上睡觉。因为身上疼的厉害,便想着与舒明之间的开心事止痛,无奈开心的事就那么一点点,想着想着,又心疼起舒明的委屈来,心中时不时抽痛,竟然压过了皮肉疼痛,景王爷萧霖此时方知,世上最痛莫过于心痛。

        37。

        “左贤王!”门外两名大汉忽然出声,牢门缓缓开启,莫郝连踏着步子走进来,瞧见躺在床上的萧霖,啧啧两声。

        “景王爷姿容不减当年啊!”

        萧霖悻悻地坐起来。

        他恨死自己这张脸,明里暗里也不知吃了多少亏,听了多少调笑。

        侍从搬了椅子进来,莫郝连坐在他面前,饶有兴致的打量他,“摩萨德竟然想出这个法子整治你,哎,我说,”他用脚尖踢了踢萧霖,“这个不是我的注意。”

        萧霖瞥了一眼他身后的侍卫,双臂抱在胸前往后一靠,懒懒说道,“摩萨德说,他的人自然由他出这口恶气。”

        莫郝连嗤了一声,“我才不上你的当。汉人太狡猾。你想知道摩萨德跟我什么关系,我偏不说。”

        萧霖笑道,“还用你说?我脑袋又不是摆设。”

        莫郝连不接他话茬,摸了摸八字胡道,“我放你走,你别告诉你皇兄。”

        萧霖道,“如今才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抓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卫国的景王爷?”

        莫郝连撇嘴道,“又不是我抓你。”

        萧霖问道,“摩萨德怎么知道我是景王?”

        断不会是莫郝连说的,那么必定有奸细在军中,萧霖想套莫郝连的话。

        “你还要打我主意,我就那么笨,回回上你的当?”他眼珠一转,莫郝连已明白了,高兴的是萧霖相信他不是他说的,气恼的是这厮又要诈自己。“我们是敌人,有自己的立场,我不会说的。”

        萧霖讪笑,“你是变聪明了。”他站起来,冲莫郝连道,“走吧,你不是要放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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