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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风华鸣受文集-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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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练习吗,鸣人?宁次看着他,雪银色的眼眸清冷却温柔。

好。他点头。

输了的人要请客吃拉面。



第二年的春天鹿丸和手鞠的婚礼盛大举行。一个是木叶的高干一个是砂忍的风影,仪式简直热闹得不象话。

新郎官无奈地扯扯礼服领口:我就知道娶个太醒目的老婆会这么麻烦。

新娘子听见了也不动气,转身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巨大的铁扇,一扇子把新郎扇出老远。

热闹过头了啊。

同情地看一眼被扇飞的鹿丸,前来观礼的第六代火影继续低头吃东西。




那年夏天,鸣人甩脱了跟在身后的一干保镖暗部,一个人爬上了木叶最高的山。他在山风中微眯起眼睛向下看,圆形的木叶村被包围在一片片绿色的训练场地中就象一朵盛开的花。

这一片上有他和佐助还有小樱的身影,那时他们天天在这里等着总在命运的道路上迷失的卡卡西老师;那一片上有他和宁次训练的痕迹,宁次的柔拳很厉害,可是不知为什么每回都会输给他,因为他记得那些年宁次总在请他吃拉面。

他抬起头,夏天午后的积雨云在天空中快速地变换着形状。

这一块,象小樱削的兔子苹果;那一块,象拉面里的叉烧。

夏天,夏天。

阳光刺眼,知了聒噪。

木叶小学里的孩子正在学造句。

夏天来了,青草变长了。

鸣人看见头顶上那朵积雨云慢慢展开,铺平,象木叶村外的训练场。

他想小樱就在那里,佐助和宁次或许也在那里。

云朵被风吹得更散,象整个木叶,象一朵花。

木叶的孩子们拿着国文课本认真朗读。

夏天来了。

他向着天空张开手,视野里巨大的白花四分五裂。

夏天来了。

青草要变长,果实要长大。

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开花。

——终——————————



'火影 鸣纲' 七年蝉 



鸣人听见蝉在叫。
一声接一声,一只还没叫完又一只就开嚷。
于是最后变成一片辨不出开始也辨不出结束的喧哗。



‘哎哎你说我们那数学老师究竟几岁了啊?’
‘天知道!纲手老师有着十六岁的顽皮二十六岁的美貌三十六岁的能干四十六岁的成熟五十六岁的雍容……’



‘所以结论就是,’他把单肩帆布书包很顺手地甩上肩头,‘她是个一百零八岁的老妖怪。’
这结论干脆利落得他都禁不住要为自己喝彩,而坐在前排桌子上议论不休的张强李刚王小明集体用一种很是怜悯的眼神看他,专注程度直追周一清晨升旗仪式上对着五星红旗行的注目礼。
他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正想说把你们那恶心的眼神收一收,背后纲手老师好听的女声就象上课铃声一样让人求死不能地响起来:
‘同学们最近很闲啊,那么我们来把海淀区的卷子再做一套吧。’
他还没来得及呼天抢地,数学老师的眼睛对着他弯得更可亲:
‘漩涡鸣人同学好象上次测验又没及格吧,那就做两套好了。’

‘老师你这是公报私仇!’他不怕死地顽负隅抗,然后一记暴栗狠狠砸在了脑门上。
张强李刚王小明及等等同学在他背后向他行同情兼敬佩的注目礼,他没回头,却一清二楚。纲手老师在他前面说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嚣张了,也不看看你那考试卷子,一个二次方程的公式你居然给我记错那么多次!
他听见她好听的声音在说二a分之负b加减根号下b平方减四ac。
纲手老师那成年女性所特有的胸部曲线把她的西装套裙衬出很漂亮的轮廓,少年的他忽然觉得胸膛里小鹿乱撞。



鸣人醒来的时候火车刚好开进隧道,灭掉了走廊灯的车厢黑咕隆咚。昏黄的隧道灯从窗外透进来,大片大片的影子投落在地板上,在灯光里飞快地闪动。
他听见蝉叫。火车轮擦在铁轨上卡铛卡铛地响着,蝉还在叫。
然后停了,下铺的人声音含糊地接电话。



他复读了初三,然后考进省重点。复读的那一年,纲手老师转下初一接了新班,他听说新班级里有个和当年的他很象的笨小子,叫做木叶丸的。
下半学期模拟考一轮接一轮地没个完,他有时候拿着自己的卷子实在看不明白还是又搭了二十五路公车到市郊的纲手老师家去问。纲手老师的家是一个很干净的小四合院,院心里的青砖整整齐齐,靠墙的边上砌起两个花坛,鸣人四月的时候第一次去正赶上看见本地很少见的艳红的石榴花。
他一直打那小石榴的主意直到六月最后一次去的时候终于偷偷摘了一个,揣在口袋里惴惴坐了四个站又下了车过了马路才想起掏出来剥了皮,掰一小块搁进嘴里,又酸又苦难吃到要死。

后来他才知道石榴是秋天吃的。



衣袋里的西门子手机催命似的不停响,鸣人很无奈地放弃了继续睡觉的打算而拿起手机按了接听:
“喂?”
“喂你个头!漩涡鸣人你原来还没死啊!本小姐在火车站等了三小时诶!”
小樱活力十足的声音隔着电话也不减威力,他很无奈地看着车窗外的满天星斗,正想说火车晚点这不是我的错,但手机里已经传出的短促的挂断音。
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重新放回衣袋里,再把身上的被子盖得整齐些。



高中三年每次放假从省会回家他都会去纲手老师家一趟,理由基于不忘旧师之恩。纲手对于这个学生的拜访总是很高兴的,虽然她没什么明显的表现,但他感觉得到。
高三国庆长假的时候,小四合院里有了别的客人,那是个脸上爬满皱纹的老太太,苍老而并不显得十分慈祥。纲手老师到厨房里给他们泡茶,老人盯着他看了半晌说,真象真象。
他被盯得左右不自在,忍不住就问,象谁?
老人说,你,象姬的弟弟。
他知道姬是纲手老师的名字。

后来老人先走了,纲手老师照例地询问他的课业,然后照例地对他的数学成绩大加批评。他看着那张轮廓秀丽的脸,忽然连自己也没想到地冲口说,如果我考上了重点,老师你可不可以和我约会?
纲手老师修长的细弯眉挑得老高,又放下,然后微笑着说,如果考进那几所名校,老师我可以考虑请客你去游乐园。‘



鸣人在没有开灯的车厢里注视着黑暗发呆,火车的铁轮摩擦着铁轨发出极有节奏的声响。他想多年前他第一次乘坐这种玩意的时候,心情激动得睡不着觉。
然后他在硬座车厢里坐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终于觉得恶心,他居然晕火车了。
坐在隔壁桌的胖子同学就很不知礼貌地哈哈大笑,十八岁的鸣人转过身去抓住人家的衣服领子就要开吵。
然后又恶心了。

后来朋友们一处吃喝玩乐总之就腐败俩字的时候,丁次偶尔就会笑着说,鸣人那时候啊,那叫狼狈啊——
他就狠狠反击说,丁次那时候啊,那叫狼籍啊。

鸣人向窗外看了看,还是只看到飞快闪过的点点灯火。
这回让小樱等惨了。鸣人意识到这一点后开始后怕,小樱如果等惨了,那么他接下来的十几天客居生活可能也会很惨。



大学比社会更象一个染缸。
他记得这是在大一的时候,和北外的联谊活动上听见那个叫做兜的师兄说的。那个时候他刚过了十九岁的生日,秋天的大学校园里不可思议地同时存在着时代的浮躁与历史的深沉。天真的梦想和价值观在象牙塔里无一例外地被质疑,然后分崩离析。
象蝉蜕壳一样,艰难地颤动着未展开的柔弱翅膀,慢慢重生。
校园BBS上从方便面到旋转餐厅都有人兴致盎然地议论,就象匿名的dairy版里有人在说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也有人在交流不戴套的避孕经验。大学里有人的生活永远在宿舍、教室和食堂中间三点一线,也有人一年上不满两个月的课堂。

他有些麻木地在不同的教室中间奔跑,为每一堂课尽量占到靠前的位置。
闲暇的时间里自然而然地充斥了茫然,于是他选择了成为骑着四十块的二手破单车在校园里穿来穿去的教室——图书馆——食堂——宿舍一族。
落成才半年的新校区里图书馆是整整十三层气派的两栋对称大楼。气派得和稀少的馆藏书籍对比起来,不合衬得有点寒碜。
大一的一整年,他的课余时间就都泡在了冬有暖气夏有空调的图书馆里。
再后来,他在七楼的物理三区,隔着终于装了大半满的书架和小樱抓到了同一本书。



“喂喂,小樱,听到没。”
“有话快说别浪费姑娘的电话费!TMD这破号码居然还在双向收费……”
“火车现在在罗平停站,还有多少时间会到你大概比我更清楚……你知道今年火车普遍晚点,我也很无可奈何……”
“哼,你就准备着请客赔罪吧。”
“……”
“有意见?”
“没。我很乐意——”
鸣人按停了电话。火车小站上的橘黄灯光透过玻璃车窗照进车厢,温暖而宁静。车厢中慢慢有人下铺到走廊上,拉开车窗下的折叠椅坐下。几个按捺不住烟瘾的男人下到站台或站在车厢交接处满足地吞云吐雾,乘客们不断醒来,车厢里交谈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
鸣人躺在铺上犹豫了片刻,决定到餐车里去补充一下能量。尽管十块钱一碗面条的消夜纯属宰人,但他实在不想用泡面或者面包饼干来打发自己。

餐车里人很少,因为已经过了消夜时间。如果不是看见厨师面前的锅子仍然冒着腾腾热气,鸣人几乎要以为自己白走一趟。
掏钱包付钱以后,他在空旷的车厢里随便挑了一个位子。餐桌上铺着还算干净的白桌布,但那盆放在靠窗边上的塑料花则毫无品位可言。一个看样子是大学生的女孩坐在他斜对面的餐桌旁,面前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一个白瓷碟子盛起的几片吐司,女孩子正拿着一片往上面涂果酱。
鸣人忽然有点想笑。果然下一刻,才咬了一口面包的女孩就皱着眉头松开嘴,然后满脸不乐意地把吐司边撕了个一干二净。
记得那年小樱也是一样的表情动作,然后她还忿忿地给了一句评语:“火车上的面包真是硬到砸死狗。”

一只放到面前的大海碗打断了鸣人的回忆。到底不愧是十块一碗的面条,口味虽然未必如何,分量倒是十分吓人。
他一手向托盘里拿筷子,另一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找纸巾;拿出纸巾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串钥匙也带了出来。鸣人弯腰从因火车开启而震动地板上拣起钥匙,刀扣上一个透明的方形坠子在灯光下折射着晶莹的光线。
坠子里面的照片鸣人反复看过很多次,那是少女时代的纲手老师,开心的笑脸上是只属于十六岁的俏丽和天真无邪。



大二那年,他在迎接新生的队伍里第一次看到小樱。
他向身边的同学打听,费了好些力气才知道那个做三号区接待处负责人的女孩是物理系的学生会书记。再然后,就是图书馆里非常偶然地相遇。那两年他经常想,如果这世界上要没有一个叫做宇智波佐助的混人,那他和小樱早就该是天造地设情投意合的一对璧人了。
他和佐助的梁子结得很早。佐助是电子系的系学生会长而他是计算机系的外联部长,几乎每个学校的信科院都有计机电子不相容的说法,他们也并不例外。

第一次两人吵架到差点大打出手,记得是院际篮球赛。
当时的感觉他已经不是记得非常清楚了,但唯一在多年后他仍能一点没差地回想起来的,就是当时看见那个完全无所谓何为‘团队合作’,一个人运球过人投篮在上半场单人拿下三十分的面瘫男生,他是相当非常以及格外地不爽。
好死不死的是,中场休息的时候,信管系漂亮的体育部长山中井野一边递了条毛巾给他,一边说:“你和电子系的学生会长在球场上简直象漫画里的樱木花道和流川枫,哈哈。”
樱木花道。
他脑中很快地跳出那个一脸白痴向天笑的红头发大个子,大热天里忽然很诡异地冒了一后脑的冷汗。但可恨的是本班的女生们正在对井野的结论大加赞同。
很好。他一腔怒火地盯住一无所知的佐助,疏不知自己此时的表情和那漫画里的‘白痴’正是如出一辙。
总之,这梁子彻底结下了。
后来为了一个三分球的判定而吵起来,可以说跟井野这个比喻实在脱不开干系。
而等后来他知道小樱坦率地承认佐助是自己的心仪之人的时候,这怨念一次性飞跃了三个数量级。

那一年他过得无比充实。
他不再是大一时候的‘四点一线’族,他的生活里有学习,有休息,有爱情,还有连续不断的联谊活动——以及为了有钱玩而前往本地各大商家拉赞助的外联任务。
他们那一届计机学生会为全系同学拉赞助来吃喝玩乐的次数之多,后来在师弟师妹中被津津乐道。

他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好极了。
他每天都有足够——甚至太多的事情在忙,这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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