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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谁是谁的鸡肋by小马疯跑(先虐受再虐攻he)-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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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桦坐在一群人中间,哭哭停停,偶而还能咬两口苹果,听到旁边很突然地吵了起来,苏桦站起身来探了头四处看,就看到在外二科的门口,自己叔叔和张保林快打到一起去了。
  苏桦吓了一跳,张保林是谁,是他们这个大家的大家长,谁敢骂他一句,能有几十个跳出来,无论谁跟他说话都得低两个音阶,再加上张保林魁武的身量,人到了他跟前自然的矮了几分。可现在叔叔拳头一下一下砸在了张保林的肩上,头还直往人家怀里撞,嘴上还哭叫着:“你让我们怎麽办,你得给我们赔,两条命,你们厂里得给我们赔。”
  看着那个完全没了形象的人,苏桦就觉得自己叔叔真的很没有分寸,那麽多的人,竟然敢打这里人人敬重的张保林。
  然後苏桦就看到了在他的人生中最绚斓的一幕。张保林脸上青筋一跳一跳,大手一挥,把叔叔闪开了两米远还多。然後继续挥着大手。“这事这麽定了,谁他妈在叽歪,别怪我巴掌呼他脸上去。”
  苏桦觉得张保林这招特帅,特符合他心里面英雄的形象,而事实上张保林在苏桦心里一直也是个英雄。
  张保林的威风不是吹出来的,他的手里拿着业绩,每年的效益,职业的福利,还有一结婚就能分上房的种种好处,也自然使他成了厂里很多人心里的英雄。而张保林自己更是每年都能带上大红花参加省里的,甚至是全国的劳模大会,苏桦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就曾做为学生代表给劳模先进典范张保林献过花。当时苏桦捧着快遮掉脸的花,走到主席台上的时候腿一直在抖,张保林一手接过花,一手拉住了他的手,对着他呲了口白牙笑。“是你呀,小家夥”苏桦就一点不怕了,原来英雄就是他们家後两排的那栋楼上的黑脸叔叔,还到过他们家和爸爸下过棋,那还有什麽可怕的。
  叔叔跳着脚骂,却也不敢再冲上去,因为叔叔和张保林的身量实在差得太多。苏桦不喜欢这个自己直亲的叔叔,他们真正只见过三面。一次叔叔来城里,害得爸爸妈妈吵了一驾,似乎是为了借钱,剩下的二次,是爸爸带着他回乡下。那两次,苏桦都看到了叔叔一生气就打他们自家的那条狗,所以,苏桦讨厌他。
  当然,苏桦没太明白叔叔想干什麽,和张保林打什麽,他们这一群人到底在闹些什麽意思。
  苏桦站在他们身後,看着他们吵来闹去,直到天黑了,嗓门还一个个的那麽大。後来,他被张保林拉住了。“走,跟叔回家去。”
  崇敬是一回事,贴得近了就是另一回事,英雄是该远远看着的,走近了的英雄一脸的煞气,苏桦害怕了,扭过头看李阿姨,李阿姨对他点点头。苏桦难受的想哭,知道自己得去一个新地方了,那阿黄怎麽办,昨晚喂了一小盆鱼汤泡饭,到现在还关在苏桦家的阳台上呢。
  苏桦在张保林家里住了三天,差不多哭了三天,其寮他还没真正想透他父母回不来了是什麽意思,是不是真的像去年跟爸爸回山里老家时,看到的那个土堆,还有土堆前的那个石碑,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他很努力也没有认全。那是他第一次磕头,站在那个土堆前,他还忙着东看西看希奇的不得了,就听他爸喝了一声,“跪下。”苏桦吓了一跳,苏爸爸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苏桦从没听到过他爸那麽大声对他说话。他撇了撇嘴想哭,还没等他嘴扯开,他爸一脚就搁在他腿弯上了。他终於哭了,也跪下了。
  而在张保林家他是真的在哭,并不是真的因为他很突然地成了孤儿,孤儿这个词苏桦知道,还没法理解深刻。他是害怕,张保林半抱半提着拉着苏桦进了门,把他扔在了张宽的床上。扔下一句“你看着他。”就皱着眉头出去了。
  苏桦看着床上四抑八叉睡得一脸口水的人,心真的是慌了。
  张宽,是张保林的儿子,比苏桦大两岁。
  这院子里认识张保林的人就认识张宽,而认识张宽的人未必认识得了张保林。张宽是真正的野路子,除了跟他爸一样的黑脸大架子,脾气也一样的臭。
  “讨厌”,被吵醒了的人,一脸的不耐烦,狠狠地蹬过来一脚,差点没把苏桦踢到床下去。“小崽子,你怎麽跑这来了。”苏桦怯怯地缩了缩头,不敢搭腔,好在张宽迷糊着,也不追究,苏桦悄悄地脱了鞋,摆好,再一点一点往张宽的被窝里蹭。
  苏桦是真的害怕张宽,因为张宽老叫他‘小崽子。’苏桦个子在同龄的孩子里一直很小,张宽还特别爱揪他的领子,常常是就那麽两手一拎,把他提拎起来。“小不点,看着你大爷。”然後就得意地看着苏桦踢腾着两条小细腿。
  除了逗弄苏桦 ,张宽还爱揍他。当然在这个院子里张宽谁都爱揍,没有谁是他看顺眼的,而苏桦尤甚。谁叫苏桦提早了一年上学,还学得像模像样的,总能在学校的活动中出头露面,还有苏桦可是这个院里大人们公认的长得最眉清目秀的了,还时不时的来点假清高,谁见谁夸。这些都招致了张宽的厌恶。在张宽心里,他爹老大,他老二,其它的人就且得是他们的小跟班。
  所以苏桦见到张宽,有多远就能躲多远,心里可是一点也瞧不在眼里的。
  但苏桦老躲不过,来来去去就那麽大一点地,学校是厂子校,家里是家属院,根本出不了同一个圈子。还没等苏桦撒腿跑,张宽那两条长腿已经赶到了,所以苏桦一看到张宽,就想把屁股缩起来,他怕他的脚。他最害怕张宽踢不到他屁股上的肉,而踢到了尾骨上,那常常痛得他哭都哭不出声来。
  可现在张保林就这麽把他放到了张宽的床上出去了。听到旁边从鼻孔里出来的怒气,苏桦吓得又不停地一点一点往床边挪,等到张宽睡着才敢继续偷偷的哭,怕把张宽吵醒了再一脚踢过来。
  所以整整三天他都是缩到床沿上,连被子也不敢拉,就那麽就着一个边角偷偷的睡。
  除了张宽,他更怕半夜房子里发出的哢哢喳喳的声音,他知道那是老鼠跑步的声音。他就想要是阿黄在就好了,阿黄还没抓过老鼠呢,一想到阿黄,就心痛,这几天,没人管它,阿黄指不定饿成什麽样子。可他出不去,张保林让张宽看着他,张宽就好好看着,除了睡觉都在找着他的毛病,他出不去。
  听着老鼠吱吱的叫声,似乎还不是一只,苏桦就全身紧张,连眼睛也不敢睁,生怕一睁眼,就能看见那软软毛毛拖着长尾巴的东西从他脸上跑过去。他不明白厂长的家里也能有老鼠,还是这麽大的房子,虽然乱得看不出模样。苏桦还是知道张宽家有好东西。就电视来说就比自己家里的大,还有一个超大的落地音响,当然还有平时张宽就爱拿到外面显摆的各种变形金刚。但是太乱了,东一只鞋,西一只凳,还有那看不清颜色的地板砖,就像张宽身上看不清楚什麽颜色的衣服一样,老大的个子,还是泥猴一只,和这样的一个人睡在一起,睡在这样一个环境,苏桦觉得浑身痒得厉害。
  苏桦的干净是街坊四邻都津津乐道的,据说苏桦在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特爱干净,脸上沾了什麽食物,不弄干净,他是绝对不往下吃的,自小不淌口水,不留鼻涕,天天还在口袋里塞一块小手绢。而身上更是干净的不像个男孩子,不在泥里打滚,不爬树不掏鸟窝。就为了苏桦的干净,张宽没少招呼他的小喽罗们往苏桦身上撒土泼泥倒脏水。
  张宽家也有让苏桦觉得好的地方,就是张宽家的浴室 ,张妈妈老打发张宽和苏桦一起洗澡。苏桦难受,却不得不听命,每天晚上和张宽坐在一个很大的浴缸里,浴缸上还有好几个小孔,能射出热水来,顶在背上舒服极了,要不是张宽老使坏揪他小鸡鸡,还爱一揪一拧,痛得他直想哭,他真想一直躺里面不起来。
  第一次看到这东西,苏桦怯着声问张宽,“这东西太神了,很贵吧。”
  张宽把嘴一撇,不屑一顾。
  “蠢蛋,别人送的,我们家装修的时候,供货商送的,我老子还怕我听到,他跟本不知道那人还给了我二百块钱。”
  苏桦听张宽这麽说,不吭气了,再想想家里的那个只能淋浴的热水器还是妈妈再三要求,他爸才买回来的,就这还唠叨了近一个月,什麽公家浴室二角钱一次,还能父子俩一张票,光这热水器用的电用的水一家三口洗一次就得八角钱,所以为了省钱,每次洗澡就像打仗一样,最後轮着的那一个还常常洗着洗着就没了水。
  他不知道张宽家还有这等好处,不用自己掏钱就有人送东西上门来。
  但那种舒服是短暂的,大部分时间里,苏桦还是待在一个他认为的没一个干净的地方,当然除了张宽的妈妈。张妈妈懒却好收拾自己,他们这群小人因为恨张宽都叫她‘妖精。’
  妖精虽然打扮得怪异,常常什麽鲜艳,什麽往身上招呼,有人背後指指点点却没一个敢说到当面,但她有一手公认的好厨艺。苏桦坐在张宽家凌乱的餐桌上,忍着张宽的白眼除了可口的饭菜还吃了两顿妖精做春卷。春卷是猪肉葱丝薄皮的,外焦里鲜,再蘸上一点醋,苏桦跟本就吃不够。
  看到苏桦吧嗒着小嘴吃着手里拿着的,还盯着盘子里最後剩下的两个春卷,妖精蹲下身子捏了捏苏桦的小脸:小苏桦,下回给你包饺子,好不好?苏桦笑嘻嘻地迷着他漂亮的大眼睛说“好。”
  那边张宽就把眼一瞪。“小崽子,还吃得没完了。”,说着就把剩下的两个拿过来一个咬了一口再放回盘子里,张宽知道这招对苏桦最有用,苏桦绝不会吃他咬过的东西。妖精在上面打张宽的脑袋,张宽就在桌下踢苏桦的小腿。苏桦一委屈一害怕就想到了他妈妈,心里一酸,就哭个不停。
  谁是谁的鸡肋2
  妖精包的饺子苏桦到底是没有吃上。
  三天後,张保林把苏桦带出来了,进了厂里。厂办公楼前有一个很大的雕塑,苏桦还就那个到底是一个表盘还是一个地球仪和李东打过赌,後来才知道都错了,那是一个变了形的齿轮,那是爸爸唯一一次带他进厂时说的,还把苏桦架在脖子上摸了摸上面的漆着黄铜的凹槽。
  苏桦跟在张保林後面,看到那个雕像,眼睛就眨啊眨。爸爸最爱用胡子扎他了,爸爸的胡子很旺,如果早上起来不刮,就是密密的一片,妈妈就会说,看你爸,活脱脱的顶着一头高梁花子的农民。农民怎麽了,我就是农民。爸爸就会拉着苏桦的手摸他的农民胡子。
  苏桦爱爸爸的农民胡子,摸起来扎扎的,痒痒的,还爱看爸爸用香皂打在胡子上,然後用剃须刀一点点刮干净。
  苏桦跟着张保林进了一间很大的会议室。坐在张保林的身边,看着已经坐了满满一圈的人,最後那个座位上坐了他的叔叔和婶婶。可自打他进来,他叔叔都没怎麽抬起头过。婶婶更是没见过大场面,不停地捻着衣服角。从那天医院後再次见到这个阵仗,苏桦还是害怕,只能扯扯张保林的衣服,“叔叔,我想尿尿。”
  苏桦一害怕就想尿尿,这里的人他不认识,但他知道大部分是他爸妈的同事,他听张保林凑到他跟前低低地说“好。”就眨了眨眼出去了。
  苏桦尿完了,却找不到刚才来的是哪一个门,长长的走道里,都是双开的红漆木门,等他每个都试了一遍後,才找了回来,没等他坐下,就看到张保林大手一挥:“这事就他妈的这麽定了。谁他妈在叽歪,别怪我巴掌呼他脸上去。”
  苏桦一脸崇拜地看着张保林,心想不知道什麽时候自己也能给张宽来这麽一下,最好能一巴掌呼他脸上去,就像他上次一巴掌挥掉了李东的一颗门牙。
  苏桦看了看大家,的确没人叽歪,就连那天跳着脚骂的叔叔坐在那里都没敢动。张保林的粗是众所周知的,就像他常挂在嘴边的‘他妈的。’粗得这麽个性,还能让人心服口服不容易,苏桦就从没听见有什麽人敢在背後骂张保林,这也让苏桦崇拜。
  苏桦回到了座位上坐好,就有两个人走到他的身边。
  “苏桦吧,真乖。”
  苏桦正准备站起来象平常妈妈教的那样打招呼,就被张保林拉了起来,还把苏桦的头按了下去。
  “苏桦 ,这是你陈叔叔和冯阿姨,以後就是你新的爸爸和妈妈了,你们以後就是一家人,懂了吗?以後要听他们的话。”
  苏桦把头从那只大手里挣了出来,回过头来看张保林,眼泪在眼睛里转了好几圈,他终於明白了张保林大手一挥是什麽意思了。
  他给他找了新的爸爸妈妈。
  可他谁都不想要,尤其是这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苏桦哭了,拉着张保林的衣服小声说:我可以一个人待在那里,我不怕,我就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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